我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瘸二爷瞄了我一眼，脸上很不满：“你起床了不去煮饭，想饿死你大爷呢？”

我寻思你他妈本来就是一个死鬼。

赶紧打水，将红薯土豆小米给掏洗干净，放在锅里煮。

瘸二爷端了一张凳子，嘴里叼着根烟，扯着嗓子在唱歌：“不敲鼓来不打锣，抽根旱烟唱首歌。唱滴什么歌，小两口炕上十八摸。一摸姐姐脸前边，乌云飞了半天边，二摸姐姐姐姐耳朵尖，张嘴咬来像秋千……”

后面的词儿简直不堪入耳。

我一个大男人都听得面红耳赤。

这哪里是七八岁的小毛孩，配上他那苍老的嗓子，简直就是个老淫棍！

我就奇了怪了，《十八摸》算是老黄调了，瘸二爷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屋子边三三两两有扛着农具的苗寨村民走过，笑嘻嘻地同他打招呼。瘸二爷边唱边回应：“六摸姐姐小足儿……老三，你家秀儿啥时候给我送饭……十摸姐姐……死秃子，听说你家里母猪配种时死了？真他妈不经造！”

乘他正得瑟的机会，我一骨碌把那包符粉全倒进了稀饭里，寻思弄死你个小王八蛋。那符粉灰灰的，拌在土豆红薯稀饭里，还真看不出来。

瘸二爷烟抽完，背着双手进来看了看，催我动作快点，等下还要下地干活呢，并从我口袋里把我整包烟给顺走了，小手拍拍我，让饭煮着，出来陪大爷聊会儿天。

我无奈只得出屋跟他聊天。

他手里拿着那包烟，说烟不错。

烟也就是三十多块钱的利群，他已经第二次说不错了。

我说真不算啥好烟，二爷你要想抽好烟，我可以给你点钱，你买华子去，但你千万别搞我，我们只是想上山去看看娥皇泉。

瘸二爷闻言，转头骂道，扯几把蛋，大爷搞你什么了？昨晚温馨提醒你别玩手机，盖好被子，一大早又唱曲儿给你听，像哄孙子一样哄你，你还有啥不满意？再说，大爷不差钱买烟，只是这破地方买不到而已。说完，他从兜中掏出一锭银元，丢给我，说是赏我的。

那银元明显是个阴货，下面还刻着“永乐六年银作局溶花银”字样。

我心里顿时慌了，永乐年间离现在有六百多年，瘸二爷不会是那个年代的鬼吧？可看他昨天睡的坟地，也不到一百年啊。

瘸二爷见我发愣，叫我滚去盛饭。

我赶紧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递到他手上，他白了我一眼，反问你不吃么？

我说昨晚山里比较凉，可能感冒了，胃有点不舒服。

他表情古怪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疑有它，张开嘴，哗啦啦将一碗稀饭给喝了下去，一抹嘴，还他妈整挺好吃的，你放了什么调料？我心里一惊，赶忙说没有啥调料，可能二爷肚子饿了。

瘸二爷叫我再盛一碗去。

我高兴坏了，暗忖你最好把整锅给吃了，把你这个死老鬼给揪出来，好好拷问一下在去娥皇泉的路上整了啥幺蛾子。

第二碗浓稠的稀饭，满的都要溢出碗沿。

瘸二爷说你小子祭祖呢，盛这么满干嘛？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把稀饭给吃了。我打算再给他来一碗，他一翻白眼，老子又不是猪，把锄头拎了，跟我干活去！

瘸二爷带我到一块地里，挖红薯。

他小小的身子躬着背，用起农具来非常之熟练，一挖地，一拉锄，一扒土，一甩袋，不一会儿，麻布袋就装了半袋子红薯。

我边干活边瞧他的反应，但瘸二爷却像没事人一般，没受任何影响。

左胖子给我发信息，问我给老鬼喂了符粉没有。我说喂了，满当当基本都吃了下去。左胖子问我现在在做什么。我回他在帮瘸二爷挖红薯。左胖子发信息大骂，挖你妈的红薯，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赶紧将他捆了啊，道爷马上来！

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到底是左胖子的符法没用，还是瘸二爷身上的老鬼太厉害，只好拍了张瘸二爷干活的照片给左胖子发过去。

左胖子说卧槽，这他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