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征却很鲜明，其中不少人穿着平安时代的的狩衣，头戴乌帽，也有人身披类似十二单这种繁琐服饰，还有人一身粗布短打……不一而足。

芜箐的细长的手指划过，烟雾构成的人影动了起来，他们围着一个头生鹿角的高大男性坐成一个圈，“古贤者们是平安时代后诞生的最杰出的一批学者和术士，其中有人类也有妖怪，【贤者】这个称号其实是后世人们给他们冠上的尊称。”

晴子点头，这就跟现在人们喜欢把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三人并称为“文艺复兴三杰”一样。

“他们本来是单纯的因为喜欢研究术法才聚在一起，结果研究出来的东西却给当时甚至后世带来了很深远的影响，包括至今还在使用的传送通道，就是他们在【门】的原理上研究出来的。还有现在大部分的法阵，不需要借助神明的力量，也不需要献祭，甚至都不需要很强大的灵力就能驱动，也是经由他们改良后才得已广泛流传。”

晴子越听越觉得耳熟，不知道这群人的所处的时代是什么，因为听上去真的很像她以前在历史书中读到的……

突然，她察觉到了一个盲点：“我对日本的妖怪历史不太了解，所以想问一下，是不是从千年前的平安时代开始，妖怪才突然变多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斑不满晴子把话题扯远。

“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可能牵扯到了别的东西。”她并没有说明，而是伸手指了指天。

“你是说……”斑闭嘴了，它也意识到有些东西不能说出口。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没错，最初妖怪其实是从人们的恐惧和幻想中诞生的。”

“况且平安京魑魅魍魉横生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了，也正是由于当时妖怪肆虐，这才会出现像安倍晴明那样的惊才绝艳的人物啊……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视白狐之子为偶像呢。”芜箐挥手，烟雾转眼变幻成一个鹤麾高帽，风姿绝世的身影。

“我能理解在当时的社会情况下，能诞生那么多妖怪，但人们又为何开始寻求阴阳师的庇护？当时的神明们在做什么？”晴子的问题一针见血。

“记录了当时情况的文献大多已经遗失了，我曾在牛鬼一族的收藏中看到过后人抄写的手札，里面提到了一点：神明拒绝了信徒们的求救，不论神官们如何呼唤自己的神主，都无法得到回应，神国的入口也封闭了……”

芜箐用烟向晴子展示了它在手札上看到的图像：本该悲天悯人的神祇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脸孔，拒绝了所有祈祷的信徒。

“我曾读过一些关于西方文明发展的书籍，上面都或多或少的记载了一件事：也是在千年前，世界各地几乎同时发生了类似的信仰崩塌事件——作为沟通神和凡人的祭祀主教们，再也无法从信仰的神祇那里接收到任何启示。”少女看着杯中的浮沉的茶叶梗，回忆道。

“我觉得这两件事中肯定有什么联系，比如，神明并不是故意拒绝信徒的祈求，而是它们听不到，或者它们无法给予回应，也许两者皆有。”

“无法从信仰的神那里得到帮助的人们开始尝试自救……安倍晴明的故事我也从很多地方听过不同版本，里面有个共同点……”晴子觉得自己正在渐渐揭开隐藏在历史中的秘密，这让她有些激动，“那就是，他们都提到了——安倍晴明是阴阳五行法术的奠基人，也是他一手缔造了那个人妖共存的时代。”

“自他之后，术法的时代降临，神明不再是唯一的信仰，人类开始明白，凭借术法，他们可以从妖怪的爪牙下保护自己。”

“古贤者的那群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的，对不对？”晴子笑了，她顺着思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猜接下来的发展是：他们的研究促进了术法的发展，人类和妖怪第一次凭借自身的力量过上了平稳的生活。但没过多久，古贤者们就因为各种原因从内部分崩离析，留下的研究成果则被各方势力收藏。”

芜箐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半晌，它吐一口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