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幽不可置信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瑟缩着蹲到了角落。父亲口中的淑儿，她曾经听下人们提起过，是父亲的妾室董淑，听说多年前难产，一尸两命。然而，她怎么成了董淑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学士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儿子有错，求母亲原谅。”

“原谅？若不是姚家把水晶燕送给了乔书幽，你是不是这辈子不打算告诉我了？！我乔家怎么能将一个庶女嫁到姚家？传出去了，就算我们不要脸面，那姚家也能忍受旁人的嘲笑吗？”

乔学士懊恼地说道：“婉儿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但水晶燕确实推辞不掉。”

“你告诉我，这偷偷换女的伎俩，是不是董淑想出来的？”

乔学士连忙否认，说道：“当年淑儿和婉儿同时生产，婉儿难产，孩子没救回来，悲痛欲绝。而淑儿却因为产婆都去了婉儿房里，她一个人拼死生下小幽后便含恨而终了。在这种情况下，把小幽交给婉儿抚养，儿子认为是最好的办法啊。婉儿也因为有小幽，这才有了求生的意志，这才没有酿成更大的悲剧啊。”

乔母冷哼道：“你现在是要与我翻旧账，指责当年不给董淑请产婆？”

“儿子不敢。”

“不敢就好。这事到此为止，那贱丫头失踪也好死了也罢，不必再找了。大师说了，她是灾星下凡，会克死我们乔家。这是我夺过来的水晶燕，交与华儿。”

乔学士颤巍巍地接过水晶燕，唯唯诺诺地应下了。

“一个庶女而已，瞧你这模样，乔家家主你要是做不了，大有人在。”

乔学士道：“母亲教训的是，一个庶女而已，儿子明白了。”

乔学士起身，扶着乔母往乔萼华的院子去了，渐行渐远。

乔书幽跌坐在角落里，今日，不是她给乔家人带来惊喜，而是乔家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她的母亲，为了生她，难产而死，而她的父亲，却丝毫没有痛心，只顾着发妻的感受。

乔书幽被吓傻了，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过了许久，卓炎来到她面前，替她收拾好琴，带着她走出了房间。

远处传来了乔萼华铜铃般的笑声，乔书幽本能地往声音的方向跑去，唤了一声“小萼”。

乔萼华闻言转身，在看到乔书幽的那一刻，瞪大了一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华儿，你在那干嘛呢，快来看看祖母给你的礼物。”

房内传来了乔夫人慈爱的声音，乔萼华死死地盯着乔书幽看了一眼，回答了母亲：“没事，我就来了。”

乔书幽愣愣地看着乔萼华消失在转角，头也不回。她讷讷地问道：“师父，他们为什么这样？”

卓炎拉起她的手，说道：“你看这个院子，你看着觉得开心，还是不开心？”

“不开心。”

“那就跟师父走吧。”

卓炎说完，带着乔书幽纵身一跃，没入了黄昏。

第二天，乔府遭贼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随即乔书幽的尸体被猎户在皇城外找到，已经被野兽咬地血肉模糊。

接下去的消息，春锦并不知晓，她拒绝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