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刨根问底，也许会惹祸上身哦。”

梵妮莎顿时捂住嘴。

伊莲王妃轻笑一声，说：“只是憎恨威廉·海德勒罢了，连同那个孩子。她虽然有着和我父亲一样的紫色眼眸，却太像一个海德勒，而不像一个阿尔法尼斯，更何况她的身体里切切实实地流淌着海德勒的血脉，存在本身就玷污了阿尔法尼斯的荣耀。

“阿尔法尼斯的污点，有我，伊莲·阿尔法尼斯一个就够了。”

梵妮莎随即问道：“你思念过她吗？”

其实这个答案，彼此都心知肚明。

也许是死之将近，伊莲王妃不再有着疲倦的疯狂，变得安静而清醒，也没有讥讽梵妮莎，她坦然地说：“从未。”

“那个孩子属于海德勒家族，是狮心之子，其威势将令百兽臣服，却不包括阿尔法尼斯盘踞于天际的无足苍鹰。”

无足的苍鹰。梵妮莎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她知道这是原本的奥斯帕帝国的王室，阿尔法尼斯家族的纹章。

伊莲王妃打开那个捧在掌心的木盒，深绿色的丝绒之上，放着一枚鸟形的徽章。

秘银为这只苍劲的飞鸟镀上饱经风霜而沉稳有力的色泽，两颗细小的红宝石成了它的双眼，没有利爪的苍鹰展开宽大的羽翼，仿佛翱翔于天际，永不停歇，永不坠落。

可是随着奥斯帕帝国被击溃瓜分，自诩苍鹰领主的阿尔法尼斯家族也就此陷落，伊莲公主作为最后一位纯血的苍鹰后裔，也被折断尖喙，剪去飞羽，沉沦在陈旧的小克里希宫。

红宝石的鹰眼发出微光，屏蔽着所有可能存在的窥探视线，伊莲王妃细巧的手指轻点鹰翅，苍白无力地说：“一旦被铸造出来，苍鹰就有了落地的足，也就会被虎视眈眈的野兽蚕食。阿尔法尼斯的末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可是我还是只能去憎恨，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天不能放弃仇恨，就一刻不能忘记屈辱与痛苦。这不公平，但是在众神的注视下，没有公平。”

“为什么？神不是会仁慈地眷顾世人的吗？”梵妮莎不解地问。

伊莲王妃翡翠绿的眼睛如同一块冷玉，“应当敬畏神灵的伟大威能，却不要希求祂们的博爱垂怜。神明是自私冷漠的，也是任性戏谑的，而教会却编纂圣典去塑造谎言，教人们以为祂们是平等的意志。”

梵妮莎似懂非懂，却听见伊莲王妃沉默了片刻，道：

“但你是不一样的。”

说完这句话，伊莲王妃就将那枚徽章取了出来，塞到梵妮莎的手里，低声说：“不受任何制约，无足苍鹰的灵魂才会真正地永远飞翔、永远自由。”

她的眼睛如一汪深深的碧波，藏着许多梵妮莎看不懂的情绪和情感，一瞬即逝。

梵妮莎仿佛在其中看见了泪光，却无从辨别肯定。

接着，伊莲王妃闭着眼睛，似乎很倦怠，下一刻就要飘然而去，她淡声道：“这个身份应该能让你过上优渥美好的生活，收获许多人的爱意，但如果你想要……”

伊莲王妃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想要另一些东西，就必须抛弃现有的。至于那是什么，等你产生犹豫和迷茫的时候就会明白的，而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你。”

“谁？”梵妮莎问。

“凯瑟琳·霍利。”伊莲王妃肯定地说，“我憎恶她，因为她率领的红龙军团的铁蹄踏破了诺林城的大门，敲响了阿尔法尼斯家族的丧钟。但我也欣赏她的贪婪。”

梵妮莎不明白：“贪婪不是好事吧。”

伊莲王妃笑着说：“只是在规则之下，贪婪才是错误，而凯瑟琳·霍利想要打破规则。为了实现这份贪欲之心，她宁愿火焰将自己燃烧，哪怕身躯与灵魂成为后来者脚下的尘土。所以只要你不是想覆灭莱茵帝国，她一定会帮你的。”

梵妮莎点点头，随口说道：“听起来您不讨厌她，嗯，我是说如果没有那些悲剧的话。”

“对，我很钦佩她。不是任何人，都能有那样的决心和勇气的，而我早就丧失了选择。”带着讽意的话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