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阿尔冯斯矢口否认，黑发金瞳的少女没和他废话，一路飞檐走壁，身轻如燕，最终稳稳落地，毫发无损。

她走到刚刚站起的阿尔冯斯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梵妮莎在一边甚至听见了布料撕裂的声音，足见她的力道有多么大。

阿尔冯斯肉疼地嘶了一声。

“你不认识我？”她阴恻恻地问。

“我真的不……”阿尔冯斯对上少女凶相毕露的眼神，吞了口唾沫，举起双手，结结巴巴地说，“这位姐姐，有、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方才她扔的一包，在阿尔冯斯的侧脸留下了一块淤青。

这个刚刚还神气活现的少年猝不及防之下，虽然有努力伸手想要勾住些什么，但还是运气不佳，半道上勉强有些缓冲，最后那一下却是摔得结结实实，幸而楼层高度不算高，没摔出个大碍来。

此刻他浑身上下哪哪都有点隐痛，提醒着他息事宁人。

在贫民窟里长大的阿尔冯斯见过各种各样的意外，即便这次的主角是自己，他也只觉得不过是倒霉，骂完就忘了，立马就能示弱。如果过分在意眼前事，就难以吃饱饭了，阿尔冯斯深知这一点。

少女皱起眉，显然对阿尔冯斯的怂样有点不适应。

她呵斥道：“别装模作样，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阿尔冯斯竖起两根并拢的手指：“天可怜见，我这是头回见你！你这样的美女，谁能转头忘哇，我就是在这片捡捡垃圾混混日子而已。”

少女一脸不信：“哦？看来是我下手不够狠，反正我想打你很久了。”

眼见着危机靠近，阿尔冯斯的嘴巴一张一合，一脸木然，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胡搅蛮缠，最后一闭眼一咬牙，居然转过头来，对着梵妮莎哀求了起来：“那边的小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好歹我刚才还把斗篷给你了不是？你帮我做个证啊，这疯……这姐姐好像认错人啦。”

顺着阿尔冯斯的话，少女也带着不耐的神情转过头来，看见了站在几米开外的窄巷口子里的梵妮莎。

她一个愣怔，竟然好像是认出来梵妮莎。

“人类帝国的？”她喃喃道，“莱茵的公主？”

梵妮莎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也没急着走近。

是敌是友，还难以确认。

阿尔冯斯左顾右盼，视线在她们二人之间流转，疑惑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宁静：“您二位在这演我呢？”

少女回过神，晃了两下阿尔冯斯：“莱茵公主都在这里，你还敢骗我？！”

“什么啊，谁家的公主会在这种废弃的贫民窟里，这都要推平了，啥都没有，来这扒拉死人玩吗？你们俩是不是都不太正常啊？”

阿尔冯斯喊出石破天惊的话：“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叫莱茵的帝国！”

“你说什么？”

二人脸色齐齐一变，异口同声。

阿尔冯斯目露怜悯：“没听说过幻想症还能共通的，这就是无奇不有？知道你们肯定无法接受现实，嗐，看你们长得不错，衣着也不太便宜，有这钱拿来治病多好。幸好你们今天遇着的是我这个大好人，被打了骂了也不生气，不然别说人了，伤着阿猫阿狗也不太好啊。”

没想到她们先一步被当成了神经病。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阿尔冯斯刚刚那一句话来得冲击大。

梵妮莎和少女对视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难以置信。

没有莱茵帝国？

怎么可能，这简直是在她们的世界观上跳舞。

莱茵建国两百多年，经历了数位帝王的励精图治，已然发展为了整个大陆都不容小觑的一股势力，其版图在人类疆域上占据了三分之一，自从三足鼎立的趋势被威廉三世的决策所打破，整个人类社会里，唯有艾登帝国还能与之其相互制衡之势。

如此庞大的巨兽，一举一动都足以吸引世界的目光，试问谁能没听说过它的名号，谁能忽视它的存在。

就算是在街边乞讨的聋哑人，也该知道身处何方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