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安以为陈音宁回来会很开心，或者是难过，但没想到，会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也许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吧。

她们两个在英语听力课上没抢到好位置，身边坐了一排嚼泡泡糖的男孩子，好像还混进来几个别的班的人，大声嚷嚷着，生活就像一片海洋，只有会游泳的人才能到达彼岸。

他们嘻嘻哈哈，这样的玩笑好像开几遍都还是很好笑的样子。陈安安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旋即收回目光，把耳机戴到耳朵上。

难怪他们不干正事，原来耳机都是坏的。

“走吧，溜了。”陈音宁将耳机扔到桌子上，电教室里中式英语发音声此起彼伏，不戴着耳机太痛苦了。

虽然痛苦，陈安安也不愿意失去这次的上课机会，一周仅有一次的口语课，多么难得啊！她站起身来企图寻找别的空位，严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画室赶了过来，就坐在她们前面的位子，没有戴耳机，正倾着身子，专注地听着什么。

“行啦，你带着课本自己读不就行了。”陈音宁扯起陈安安，两个人猫着腰从后门溜了出去。

陈安安已经好久没有到天台上来过了，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今天地板还有些潮湿。她们默契地蹲在角落里，最后还是陈安安将英语课本摊开，她们才背靠背地坐了下来。

怎么她带的书都是这个命运？

“你不开心啊？”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开口问。

“没有啊。”陈音宁猛地将脑袋抬起来，语调高昂，却因为过于刻意显得太不平常。

然而陈安安也只是噢了一声。

然后陈安安就真的，没有说什么，半眯着眼睛，天有点阴，但是已经有光从大朵大朵的阴云四周照出来，模糊了云的边缘，像是工艺极为精巧的画家杰作。

陈音宁轻轻地笑了笑，忽然又愣住了，这个表情是陈安安的招牌啊，可惜现在没有镜子，她看不到两个人是否相像。

陈安安是很能让人安心的女孩子，跟那些讨厌的到处打听别人秘密的死八婆完全不一样，她知道你有秘密，但是说也行，不说也行，不需要因为一个秘密有没有分享出来而担心友谊是否会有芥蒂，而陈安安那一副老娘不想多管闲事的表情却又很大程度上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你爸是什么样的人啊？”她有些放松地转过头去。

然后陈安安睁大了眼睛，额了差不多有一分钟才开口，“我很少见到他，所以我给的答案不一定客观。”

她感觉身后一轻，陈音宁疑惑地转过头，“他是你爸爸，你只需要评价他作为父亲这个角色的表现，说什么客不客观的。”

作为父亲，作为父亲，陈安安不想因为自己家里最近的恩怨而放弃好好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努力搜刮脑海里关于父亲这个角色的画面，最后，却还是一片空无。

“我没办法回答出这个问题来。”陈安安郑重其事，最后苦笑了一下，却依旧很诚实，“作为父亲，他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挣钱，而我又很少参与到他的工作中去，所以也不能做出什么评价，应该很辛苦吧！挣钱。”

她说完之后有些忐忑地搓搓手，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不是足够公正，转过身就看见陈音宁一脸，啥，啥，啥，你说的都是啥的表情，最后还极为嫌弃地白了她一眼。

好吧，这要是道阅读理解题，她可能得零分，毫无疑问。

“你说，是不是父母持证上岗比较好？先培训，培训后考试，合格给你盖个章，就可以跟别人生孩子去了，不合格的通通回来重修，修个好几年，不合格还是不让你生孩子。结完婚的两个人不领结婚证，而是签个合同，谁要离婚谁去死，逼着他们按手印……”她越说越起劲，期间还高兴地朝陈安安咧开嘴笑着。

“可是我们高中学的那么努力，等上了大学，大部分知识不也都全还给老师了。”陈安安体贴地笑笑。

“对哦。”

“有人欺负你们娘俩了？”

“没有，谁敢欺负我们？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