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老老实实地和九班一起退出了篮球赛，他们十班也在半决赛止住了脚步，没有办法，对手越来越强，已经不是仅仅靠啦啦队长的威力就能降服的了，陈安安揉揉午睡后惺忪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迈着步子，忽然感觉从宿舍到教室的路很长，自从他们班失利以来，她已经被陈音宁狂轰滥炸好几天了，瞎编硬造能让她安静一点也好。

但要说醒盹，还得是那个从二楼砸下来的篮球。陈安安揉揉刚醒后模糊的眼睛，下一秒，再抬起头就看到，二楼走廊里的嬉笑的男生，从楼上抛下来滚到脚边的篮球，还有摔倒在她们面前的赖潇潇……

“哎，胖妹，把球帮我们拿上来，谢谢啊！”一个男生把头伸出来，说完便和身边的人笑成一团。

陈音宁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冲了出去，一把拽起了依旧瘫坐在地上的赖潇潇，带着她朝楼梯上走去，陈安安也快步追了上去，顺便捡起了脚边的篮球，她一个人应该打不赢的吧，陈安安有些热血沸腾，当然，更多是因为紧张。

“还用姑奶奶教你们吗？道歉！”陈音宁有些势单力薄，身后是脸色难看，不断想要挣脱她的手的赖潇潇，面前是一群半大不小，鼻孔朝天的男生。

“又不是故意的，不要这么小气，怎么一点都开不起玩笑啊？”男生的眼光似有似无地飘向赖潇潇的身上。

“少他妈废话，道歉！”

“就她，我才不会跟一个恐龙道歉！”男生脸上有些挂不住，别过脸去，可是这个称呼，却在男生堆里引起强烈的反应，所有人毫不避讳地笑起来，教室里坐着的学生也不明所以被吸引了目光，陈安安隐隐地感觉事情会越闹越大，现在还是先制止住陈音宁比较好。

“什么恐龙？”陈音宁再往前迈了一步，陈安安看见赖潇潇的头低的已经快要埋进地底下去。

“本来就是，老是穿着红色内衣的胖子不就是恐龙嘛……”面前的男生已经不再说话，但是却不想面对几个女生的时候示弱，身后的男生大声地喊出来，话到最后却越说越小声，当然，也越说越难听。

“再说一遍，你们有种再说一遍！”

“够了！”

赖潇潇近乎是哭着咆哮，陈安安从来没听到她用超过四十分贝的声音说话，唯一一次，可能就是那次文艺汇演上的表演。

所有人都停下了，包括刚刚已经攥住了一个男生衣领的陈音宁。

“你们够了，”她的眼睛发红，却将仇视的目光对准了她们俩的方向，“他们怎么可能会真心向我道歉，你，你们这么做，无非就是彰显自己多么高傲多么圣洁，他们的道歉对我没有意义，你们真的够了。”

“不是，你是不是有毛病，赖潇潇，你说清楚！”陈音宁松开了一只手，转过身朝她走去，而赖潇潇已经转过身哭着跑远了。

陈安安想要抓住陈音宁，却还是晚了一点，她其实想说，其实我理解她的，真的理解。

打抱不平是一回事，故作姿态又是一回事，这一切的衡量标准，在于受害者的感受。她说的没有错，即使陈音宁一个人把他们都打趴下，并且九十度鞠躬道歉了，也只是屈服于武力而已，这件事里，对赖潇潇本人来说，杀伤力最大的不在于这几个男生，而是那句，穿着红色内衣的胖子。

话说出来，就已经足够成为伤害。

“喂，把球扔过来。”身后的气氛又恢复到了往常，明明一副少年模样，陈安安却看他们实在可恶。

“这个吗？”现在只有她和那群男生对质，她将怀里的篮球拿在手上，往前递过去。

“废话……”离她最近的男生上手来接，却在即将拿到的一瞬间，被陈安安反手扔到了楼梯上，篮球顺着楼梯一路滚了下去，没一会，他们便在走廊里，看到了滚落到操场中间的篮球。

“你想干嘛！”男生们显然被这样奚落的行为激怒了，甚至上前去推了她一把。

“你们干嘛？”竟然是一个女生的声音，陈安安觉得无比熟悉和动听。

“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