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完没完......”

陆羽喘着粗气，脸已经红到了耳根，额前布满了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楼梯，发出了“滴答”清晰可闻的声音。

时间不知道已经流逝了有多久，对于时间的概念，陆羽甚至已经麻木了。

唯一让他有所感觉的，只有那沉重的虚脱之感，双脚就像是灌了铅一般，嘴角也是早已经干裂，有丝丝的血迹流淌。

若不是心中还有着残余的信念，驱动着陆羽的身躯，恐怕他早已经从万丈阶梯之上跌落下来，坠入无尽的谷底。

脑子里灼热不堪，仿佛随时都会被融化一般，意识越来越模糊起来；心脏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有股血腥之感，发出了浑浊不堪的声音，嘶哑至极。

这种痛苦的感觉，比曾经测两千米，还要痛苦百倍。

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光是凭借着自己的肉身，真的就是那么脆弱不堪了吗？

不......自己真正的强大，并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而是一直以来坚定的内心。

万丈高楼又如何？

难于上青天又如何？

只要自己尚存一口气在，就一定会将这高不可见的楼梯全部踏足，直通往那无尽的穹顶。

心中的热血在迸发着，陆羽的眼眸之中，燃烧着一道火焰，炯炯有神。

自己不仅仅是为了想要得知的答案，还有与所爱之人的约定，生命与文明的薪火，以及这个世界的未来。

苦海无涯，即便是难以达到的彼岸，既然已经选择了出发，那便不会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轰”

就在坚定的信念于心中不断地膨胀，为陆羽提供着继续向前的动力之时，却是从那漆黑一片的穹顶之上，传来了一道巨大的轰响之声，仿佛苍穹破碎了一般。

轰响之声在坚固的塔身之间来回的碰撞和传递着，一波激起千层浪，脚底之下的阶梯，开始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无论是下方还是上方，竟然一同地分崩离析！

“我靠，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羽大惊，从脚底下传来了强烈的晃动，让他感觉这万丈高楼，仿佛随时都会突然崩塌一般。

难道这古老的奇迹之一，是个豆腐渣工程吗？

眼前的一切都在烟消云散，犹如过往记忆的碎片，那已经腐朽树木的枝干，不断地消逝着，化作了粉末，在虚空之间飘散着。

倏忽一下，陆羽的脚底踩了个空，连楼层也随着周围的一切而突然消失，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不断地朝着下方那深渊一般的黑暗坠落而去。

......

“......”

不知过了有多久，但是脑海之中，却是仍旧有过去的往事在不断地浮现，虽然只是灵光一现，但有些记忆，却是自己不想再回忆的。

但是，整个人却又像是沉浸在不冷不热的温水之中，格外的舒适，让陆羽都不愿意再睁开眼睛，想要将原本那股沉重的劳累给彻底地消散在这股奇妙的感觉之中。

很快的，身心得到了沉静，刚才长途跋涉的疲倦之感，渐渐地开始消失，陆羽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体内又重新充盈着力量。

“嗯......”

伸了个懒腰，仿佛大病初愈一般，陆羽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一切，却是发生了大变样原先的阶梯，全部消失，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之上，在平台的四周，只有一片寂静的星空，有无数道机关齿轮在缓缓地运转着，还有奇异的能量屏障在流转，充溢着能量的火焰，间歇性地发射出紫色的光束，点亮了漆黑一片的星空。

星空之上，有数不尽的废墟凌空漂浮着，断垣残壁，机关碎片，甚至......还有亡者的骸骨。

当然，陆羽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人，只是微微皱眉，小心地观察着四周。

难道，这才是通天塔之中本来的面目吗？

从平台的边缘向下探去目光，却是一望无底，看不到一丝的光芒，唯有无尽的黑暗与混沌在交织与弥漫，仿佛这才是天地鸿蒙，万物之初的样子。

陆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