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早上出门时，才把后院石子路上的积雪铲除干净，现在脚踩上去，积雪已经淹没到脚背上了。

因为下大雪，明宝的书院早就停课了，所以明宝最近几天一直呆在家里没出门。孩子玩心重，即使多次告诉他不要在屋外玩雪，表面上答应地好好地，过后是一瞅见机会就偷摸着玩雪，自己玩还不够，还要拉上才四岁大的瑞宝跟着一起疯。

要不是徐青青怀了孕反应厉害，李青山县衙又忙，赵安又震慑不住兄弟俩，否则兄弟俩的屁股又得开花。

院子里种了一棵桂花树，那棵树移栽过来时还是小小的一棵，才到李青山的腰腹处，五六年过去了，这棵桂花树已经长得比李青山还要高，还要茂盛。

明宝和瑞宝现今就在桂花树下堆雪人，因为身高的缘故，兄弟俩堆得雪人矮小矮小的，李青山眯着双眼衡量了下雪人的高度，呃，最高高不过自己的膝盖，而且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个雪人，比一堆积雪好看不了多少。

明宝是最先看见李青山的，彼时他正指挥瑞宝给雪人插上鼻子，父子两之间就隔了几米远，现在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明宝根本就没想要逃跑。

在明宝心中，只要来的人不是徐青青，管他来的是谁，他都不带怕的。明宝拍了拍自己手上沾着的雪粒，冲着李青山轻快地喊了一声，“爹，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又卖乖道，“你有没有给我和弟弟带糖葫芦，我们都好久没吃糖葫芦了。”

这要是搁平时发现兄弟俩个偷玩雪，李青山绝不会多说什么，顶多叮嘱几句不要玩太久，小心着凉，绝不会像徐青青似的，管的那么严，这不许玩，那不许吃的。男孩子嘛，本来就要糙养，养的太精细该挑不起事了。

可上面也说了是平时，今天情况比较特殊，前有那对母子哭哭啼啼求他收下她的儿子，后有李青山一不小心想多了把自己搞得心情郁闷，现在看见儿子如此没心没肺，一见面就问他要糖葫芦吃，李青山的面色一下就没控制住。

李青山踩着嘎吱嘎吱的积雪，面色暗沉，声音也不似以往和孩子说话时的平易近人，而是稍稍带了点严肃紧绷，道，“怎么又在玩雪，先生给你布置的大字都写完了？”明宝去年到了一家书院念书，书院里面的先生多，布置的课业也多，每天十张大字是必不可少的。

“明宝，你今年七岁了该懂事了，你娘最近身体不舒服，你就该帮着爹娘照顾好弟弟，怎么能带着弟弟一起玩雪。”

李青山说到这里，伸手把明宝和瑞宝拉到身前，分别查看了下两人的衣服裤子和鞋子，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李青山急声道，“鞋子和裤脚都湿透了，衣袖也湿了，你们这是玩了多久。”

“要让你娘知道了，你们又得挨揍。”

兄弟俩活了这么久（不久，也就一个七年，一个四年），还是第一次见李青山黑着一张脸和自己说话，脸上怒气腾腾的。老实人不发火还好，发起火来鬼都害怕，鬼害不害怕不知道，反正明宝觉得自己挺怕的。

相比起哥哥明宝，作为弟弟的瑞宝就显得有些心大，明明都被李青山斥责了，屁股都快保不住了，还能嘻嘻哈哈笑得出来，李青山要拉他去换衣服，他还能蹲在地上耍赖不走，说是雪人还没堆好。

李青山抬头看了眼那个矮墩墩的雪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堆雪人就算了，还霍霍家里的胡萝卜。菜地里的胡萝卜是前不久补种的，最大的还没李青山的拇指粗，就被两个熊孩子给拔了，李青山看雪人身上的七八根胡萝卜，深深地吸了口气。

“快点起来，再不起来，我就去叫你娘来了。”

明宝&a;a;瑞宝：………不喜欢爹爹了，爹爹变得和娘亲一样讨厌。

李青山把兄弟俩的衣服鞋子找出来放在床上，冷着脸说道，“把湿衣服脱掉换上这个干净的，换下来的鞋子拿去厨房，我给你们放在炉灶口烤干。”

又对明宝道，“你要是坐不住，就去帮你小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