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后脑勺在小火龙肩头蹭了两下，像是打招呼，在小火龙看来却像撒娇。沈让摸了摸下身的位置，可算坦坦荡荡地回答了老远之前的问题，

“舒服。给我捏捏腿，别一会儿痉挛了。”

他闭眼没歇几秒钟，又想起来，反手拉了一下安全带，两只手配合着把安全带从后头拉过来扣上，倒是两只手都没扶着，相当地信任小火龙。

“城郊往外十公里都没什么丧尸野兽，有巡逻小队的。再往北走就开始乱了，今天必须过香木林，不然晚上更危险……午饭之后咱们换他俩的班，你开车我副驾，没问题吧？”

他言语之间倒是沉稳威严，小火龙盯着他后脑勺琢磨了一阵子，却还是觉得自己像个超级奶爸，怀里抱着个比自己大的大宝贝。哭笑不得把沈让搂紧了，抬了人一条腿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就照着平常在屋里那样给他从上到下按摩腿上的肌肉。“好，不过我们这辆是头车，你记得给我指路，去南A区的路我不熟。”他以前在南C区，是方圆好十几公里内都摸得很熟，但也从来没去过南A区，也没往朝城跑过，虽然看了地图，但再详细的地图也没有活人向导好用，嗯，双关语义的向导。

小火龙没有因为扣上安全带而放松警惕，他对沈让比对自己上心得多。他搂着沈让的腰，让人稳稳靠在怀里。就算车在路上偶尔有些颠簸，也还抱得稳稳当当，一点没让沈让悬空晃荡。甚至细心至极地把胳膊从腰上挪到了腋下，这样他感觉得到，大概坐得也舒服些。

小火龙漫不经心看着空荡荡的对面座位，外头山林落叶与泥泞遍地，天色阴沉，并无阳光透过树影，倒是风很大，刷啦啦地吹着，小火龙把暖气调高了几度，沈让听见控制板的“嘀嘀”声，睁眼看了一下，

“不嫌热？”

小火龙摇头，他勤勤恳恳当着一个人肉按摩椅，隔着裤子摸到沈让的腿全都是僵的，尤其是膝盖附近，像是什么生锈的机械，好端端的恒温动物都冻成冷血动物了，他睡觉的时候喜欢给帮沈让捂着，白天倒是很少有这种机会，这会儿满脑子跑马，甚至在想早知道就带个小毯子出来了，又想，要不要把睡袋翻出来给他盖着？

“晚上怎么安排呀让让？怎么睡？”他前两天生病睡得太多了，这会儿精神不要太抖擞，闲不住嘴，就又开始叨叨。

“嗯……？过了香木林以后看看补给站的情况，估计还是睡行军帐。两人一间，留一个人守夜。”沈让懒洋洋的，补了一句，“你跟我睡。”

“那当然我跟你睡，不然你还想跟谁睡！”小火龙不仅没有一丝服从安排的态度，还特别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嘴。想想本来也是，这人身体不方便，都被他贴身照顾这么久了，肯定不能再让别人跟他一起睡一个帐篷里吧，那多尴尬。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小火龙一样人见人爱善解人意的。这位美滋滋想着，就笑眯眯低头拿脸蹭了蹭沈让的脸，那意思，是在表示亲近。好家伙，这么大个哨兵，还是个A级攻击异能者，到头来行为举止都大狗似的，也难怪他的精神兽是只萨摩耶。车子开出去，离城郊愈发远了，窗外逐渐有了动静，野兽的低吼混杂在风里，听不太出距离。沈让虽在闭目养神，到底警醒，看了一眼多功能腕表。早上七点半从基地出发的，这会儿十点多，快要出朝城城郊了。他按了几下手环，向朝城发送了位置更新。受到丧尸潮影响，出城以后信号塔覆盖相当糟糕，除了几个补给站还能正常通讯之外，其他地方通讯只有最基本的定位功能，只有随时报告位置，才能保证在有突发状况的时候得到救援。

“一鸣，有动静，留意一下。”

小火龙有点不开心，他也是哨兵，虽说能力用得半生不熟的，但沈让找李一鸣不找他，他就很生气。可还没等他发作，车子忽然急刹了一下，车厢和驾驶仓之间的安全窗突然拉开，小大整个脸转过来，

“前头有动静，要不要下车看——啊？”

他目光落在游子龙的沈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