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时九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只觉得寒意从脚心钻进了心底。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极短的时间，店主笑意盈盈的进来。

时九平复了心情，只是眼底有些湿润，浑身冰凉。随着店主在目不暇接的布料中穿梭，片刻来到了一个裁缝前。

那裁缝手持这软尺，正半蹲在地上为一个人偶做量尺寸，听着身后的声音也不为所动。

虽然时九此刻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可她还是习惯性的打量起了那个有些奇怪的裁缝。

她的衣裳并不是冥夏的服饰，也不是她刚刚看见的现代服饰。像是一种连衣裙，但是裙摆比冥夏的短，袖子不宽不窄，少了些温婉美但却多了干净利落。

“络络，快来给这位姑娘量尺寸。”

那名唤络络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在看清了脸之后，时九不受控制的瞪大双眼，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在歇斯底里的呐喊，她想转身就跑，可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一样。

那竟是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

上辈子昏迷前见过的最后一张面容！

“你是谁？”时九喃喃问道。

“姑娘你好，我叫络络，是楚衣阁的裁缝。”女子笑着回答，眉眼弯弯，像是四月午后拂过湖面荡起丝丝涟漪的风，温柔了整个光景。

而女子对面的时九，面色苍白，眼神阴鸷，血红的印记占据了大半张脸。

时九一把抓住女孩的手，感受到什么，她吓得一把放开。

这女子竟然一点气息都没有！

可是她的手是温热的，脉搏也强有力的跳动！

两行泪水从时九的脸上滑下，滴落在地上，瞬间消失不见，可是无人发现。

店主看着愣怔的时九，走过去将人拉至络络面前，叫她直接量尺寸。

冰冷的软尺与肌肤相贴，时九双眸呆滞。心里默念着，“幻境！”

没有用！这套心法没有用！

“手举高一点。”

时九依言抬手。

“好了，放下吧。”

僵直的手臂垂下。

接下来的指令，全部照做就是。

一切处理好，时九像是被夺了魂魄似的，被搀扶着下楼。

这边，采薇同伊水挑着商量着。

“这布真不错，花样也新颖，回头做些轻便的衣裙，小姐肯定喜欢。你看好看吗？”

伊水眼花缭乱的看着这些布料，再看看小丫鬟笑得像偷吃了蜜一样，

僵硬的点点头，“嗯，好看。”

两个人正选的起劲，看见时九被搀着下来。即刻扔掉手中的布料，跑了过去。

“小姐这是怎么了，明明方才好好的呢？”采薇冷着张脸，眉眼含怒的望着店长。

店长惊了下，连忙道，“我也不知啊，你们小姐量好衣裳便这样了，兴许是奔波了太久，过于疲累了？”

采薇瞪圆了一双眼睛，小姐还是清醒着的呢，她都没有说话，采薇从店长手里扶过时九，喊过林姨娘那些派来监督的侍卫终于派上了上场。

回到灵栖阁，时九整个人都失了神。时九采薇看着心疼，吩咐下人立刻打些热水来，给时九盖了个毯子，才一步三回首的去厨房。

黑暗中，时九的眸子犹如一潭死水，和黑夜融为一体。

忽然，一截斗篷盖住双眸，时九微微抬头，竟觉得这衣间流淌着暖意。

“嬴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