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厌书借着江域的手抢了成衣店，赶紧拿着兜帽斗篷给江域套上了。

江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贺厌书习惯性地给人整理，一边整理一边道：“师……你要藏起来，不能被人看见模样。”

江域：“……”

他一本正经，“他们会杀了你的！”

江域：“……”

贺厌书满意地将江域遮的严严实实的。

这是他的师尊，他要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整理兜帽的时候，他习惯性地垫脚往前面站了一些。

“……”

江域沉默片刻，一把推开少年，道：“太近了。”

贺厌书一愣，闷闷不乐地后退了半步，“哦”了一声，下一秒又凑了上来，对着江域弯着一双眼睛，道：“江域，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去找我的剑。”

贺厌书疑惑，“剑？”

江域也不知道听明白他的话没，反正没理他，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诶，江域，等等我呀。”

贺厌书连忙跟上。

他看着江域的背影，又看了看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求爹爹告奶奶想要让江域离开的店员，十分没良心的笑了一下。

他们看不见自己，铁定以为方才是这斗篷直接飘到了江域身上。

停了片刻，少年又想起了那时的情形。

当时自己连滚带爬地凑到了江域身边，一伸手抱住了江域的腿，十分的不要脸。

不是他真不要脸，是他怕自己再晚一步，江域就会乘风远去。

贺厌书抱上江域的那一刻，感觉世界都静了静，然后他就听到了他师尊极为冷淡的声音，“让开。”

楞了一下的贺厌书反应过来，抬起一张脏兮兮的花猫脸看向江域。

江域并未看他，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师尊？”

无人应他。

少年松了一口气，又眷念地顺着江域的腿摸了摸。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人制住了，江域的灵力叫嚣着冲进他的身体里，看样子是要将他甩出去。

“江域——”

贺厌书立即扒紧了江域的腿，心想就算将他的手砍掉，他也不要放开江域。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灵力穿过他的身体却像是什么都没找到，又乖乖地回到了江域的身上。

江域低头看着他。

贺厌书想起什么，仰头看着江域，正对上了江域的眼睛，他停顿了一下，道：“江域，你看得见我？”

江域：“……”

贺厌书四处看了看，发现阳光还是能穿透他，他似乎在其他人眼里还是个透明人，他又抬头看向江域，道：“江域，是不是只有你能看见我？”

江域：“……”

贺厌书曾听过，有些人会将自己的记忆从自己的体内剥离出来，存放到一个地方，等着自己想要看时来取。

这样的记忆经久不衰，但也只能看一次，且裂魂之痛非常人能忍，且看过之后记忆会消散，化为一道空白的神魂入体。

他师尊什么都记不住，记不住法诀，没有修为，看来，倒是和传说中的裂魂之症差不多。

想必他师尊神魂肯定缺了一小点，用来将他的记忆留在了这里。

贺厌书不知道他为何能看到师尊记忆，不过他知道，他看过了这记忆就会消散了。

他不知道这记忆里的师尊为何能看见他，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在往事录里看见的那些事，虽然已经模糊了，但他记得也有人隔着时间长河在记忆里与他相遇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想必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他怎么还不走啊……”

“你小声点吧。”

贺厌书回过神来就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他还未回头去看，一道冷冽的视线便晃过了他的身躯，冻得他抖了一下。

贺厌书似有所觉的抬头，就见江域站在原地，垂落目光看着他。

待他看过去，他又收回了视线，转身就走。

“……”

他师尊，这是在……等他？

贺厌书心中一喜，急忙上前两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