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天明下意识想要撇嘴，结果扭头就看见端木蓉那张死人脸。

天明的眼神亮了，难得高兴端木蓉的存在，之前他还觉得是端木蓉把聂大叔抢走，现在却觉得太好了，真是抢得妙啊！必须祝福聂大叔和端木蓉白头偕老！

“聂大叔蓉大嫂，卫二叔莲二嫂，还有高月姑娘，真是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大家路途劳顿，可要先休息一下？我知道子房家中景色优美，是个不错的居住地方，而且聂大叔和子房那么熟了，大概子房也会愿意的。”

天明热情道，最好就是不要再进宫，直接不用见父皇，天明如此想到，根本不顾盖聂他们已经踏入宫门一大半，直接就想要带人出去安顿下来。

家离咸阳宫有一大段距离，家中景色也不优美的子房不在，故而无话可说。

端木蓉感到万分疑惑，这小公子不是向来看不惯她的吗？怎么突然对她嘘寒问暖起来了？嗯，怪瘆人的。

天明还欲再说，结果扶苏已经赶到了宫门，随行的还有蒙恬。

“盖先生。”扶苏拘了一礼，盖聂是皇帝陛下的剑道老师，按礼也是受得扶苏这一拘礼，扶苏是真的很高兴盖聂的归来，便笑道，“许久不见，盖先生的风姿依旧不减当年。”

天明垂眸不语，笑意都收敛起来了。

扶苏虽心念弟弟，但他可不是什么能看透别人敏感心思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在对待六国遗民的政见上屡次与皇帝陛下争吵。

故而也是没能够及时注意到弟弟的不悦，盖聂是终于注意到了，但他不明白天明为什么不高兴，便以为是皇帝陛下禁锢了天明的自由，所以天明才会不开心。

*

夜晚的宴席是难得的热闹，君臣相欢，举杯畅饮，皇帝陛下也是不拘束底下人，出言让他们尽情欢乐。

而宴席上的歌舞皆是由曾经六国最顶级的乐师所演奏，就连只有周天子和诸侯欣赏的青铜编钟都准许上台，演奏给臣民所听。

因为天下一统，皇帝陛下又不介意演奏曾经六国的名曲，那楚国闻名的《越人歌》便作为宴席的开场之曲，乐伶们明白今夜的重要性，这是皇帝陛下第一次邀请天下臣民入席，是天下统一的象征，因而表演得很是卖力，精神也是高度集中，生怕落下半点差错，被皇帝陛下责罚。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编钟筑瑟埙笛皆有，金木之音甚大，穿透力巨强，令人闻而喜之，享受非凡。

天明坐在秦皇的右边靠下，倒是在认真聆听，而扶苏在天明的旁边，有些心神不宁，楚国是他母妃的故国，此刻闻见楚韵，总是有点怅然若失。

大秦以右为尊，在二位公子对面是大秦的三公，位置却是略低一些，其余朝臣和宾客则是按照礼仪一一排下，严格落座，在秦皇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宴席正正开始，《越人歌》也紧接着上，正声雅音，乐器齐响，端是珠落玉盘，天籁之音。

“余音袅袅，连绵不绝，这儒家孔子说闻韶乐而三月不知肉味，原先还以为是荒谬之言，现在倒是可以体会到了。”

扶苏被天明的声音叫回神，也是点头以表同意。

若按以往，扶苏是少不得评价一番，但现下扶苏却是没了那般雅兴，而天明也有点心事重重，倒未曾察觉兄长的异常。

儒家的张良本应坐在末尾，但因为荀况老先生贵为大秦上卿，位置偏前，张良也得以留得一席之地。

《越人歌》演毕，接着的是《高山流水》、《广陵散》、《阳春白雪》和《诗经.无衣》，乐曲虽是难得的好曲，但在大秦的宴席上，还拿到大秦皇帝的面前，在六国人当前演奏，众人还真有点心惊胆战，就连天明听到了《广陵散》，也是微微蹙眉，不是很明白父皇的意思。

这《广陵散》是由叛逆份子旷修传与墨家高渐离，那时还有荆轲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