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病房里，周遭尽是消毒水的味道，来往的人很少，连护士和医生的影子都很少在附近看见。

这是一间很孤僻的病房，前面连接着长长的走廊，而后面则是种满绿植的地方。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房间很是简陋，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墙壁上挂着电视，上面还有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打开。

程远进来的时候给陆壹拿了一双拖鞋，示意他换上，这里虽然简陋但就像是家一样，入门的左边摆着鞋架。

换好了鞋，然后就是消毒，全身上下都布满消毒水的味道，陆壹眉头皱了一下，问：“朝秦呢？”

程远看着他，抬手指了指靠着窗户边床上的人：“看到了吗，那就是。”

说着手指的方向，陆壹看见了病床上还插着呼吸机的人，忽然之间，脚下仿佛被灌入了铅一样，每行走一步他都感觉困难。

病床上的人没有丝毫的血色，紧挨着双眼像是沉睡之前做了什么噩梦一样，他的身形和记忆中的模样逐渐的叠在一起，直到完全重回。

陆壹呼吸有些困难，他站在床边，心里坚持了几年的信念被逐渐的击垮，直到感受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后这一股信念化为粉末，完全消失殆尽。

他站都有些站不稳，身体颤抖着。

“你恐怕也会不相信这就是宋朝秦吧，我当时也不信，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植物人，却对外人说是转学了呢？”程远的声音在身后缓缓想起，他走近了陆壹，说，“每次他回来的时候都会对着我说你怎么怎么样，你和他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十句当中有八句都是你，我每次听见都是止不住嫉妒。”

“分明，分明是我先遇见的他。”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倦果然没和你坦白，”程远盯着他冷笑道，“你知道江倦为什么要执意转学，而且一开始就处处维护你，宁可放弃优良的学习环境，也要和杨越大大出手违反校规吗？”

“为什么？”

“因为江倦对你的认知都是从朝秦的口中知道的。”程远转身，掀开了病房里唯一遮盖住的一小面墙，窗帘布被掀开，墙上挂着的照片立马显示在了面前。

那是一张张不算太新的照片，有朝秦的，也有他的，还有一些人的合照。陆壹清楚的看见了照片中唯一一张，那是坐在病床上正低头看着书的江倦。

他有些震惊，更多的还是疑惑：“他们以前认识？”

“自然，江倦因为分化后遗症严重住院，期间就是朝秦应聘的护工，负责江倦的日常，而朝秦每天都会讲关于你的事情，即使在他们除出了事故后，也是朝秦拜托的江倦照顾你。”说到这儿，程远的表情有些不甘心，他直接握住了陆壹的衣领，想要再三发作却停住了手。

凶狠的信息素席卷着房间，不带丝毫的怜惜。

陆壹惊愣的看着他，又把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宋朝秦身上，顷刻之间仿佛有无数思绪飞去脑海里一般，拼命的纠缠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身上又传来了灼热的感觉，刺激的信息素让他再次引发了分化后遗症，甚至不用看，他都已经感觉皮肤上开始起红点，但是这些，都不及心里的跌宕起伏。

他扶着一旁的墙壁，艰难的维持住站在站着的身型。难怪，难怪404有时候透露出的动作会让他产生错觉。难怪404会说他哥对医院的抵抗意志薄弱，那么，那时候他要404要坦白的事情就是程远说的事情是吧。

原来…是这样…

出了病房的时候，陆壹换回了拖鞋，程远待在了里面，轻轻的关上了门。他看了一眼陆壹，眼中神色莫明，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两人终归不是同类人，未来的路不会是一个方向。

走廊尽头站着个人，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少年头发又长了些，扎着的半丸子头碎发已经快到肩膀的地方，低着头像是在看着地上的什么，直到耳边传来脚步声，他才抬起头。

“哥，帮我办出院手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