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城的夜晚似乎比白天还要热闹，街道两旁，所有店铺都是灯火通明，一些只在晚上才出来营业的小商贩们也纷纷找到自己最习惯的地方卖一些小吃或者是小物件之类的东西。

唐三和白珺两人流入人群之中。白珺看起来似乎兴致很高，不时停到一些小摊位前瞧，唐三跟在他旁边，陪他挑挑拣拣的看。若是白珺看上了什么，唐三也只管付钱。因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方便性，白珺平日里的东西多是交给唐三保管，包括钱财。

“三哥，去那边看看。”

白珺说完就往一个人流相对较少的地方走去。

那有一棵树，树下也有一个小摊位，卖的东西倒是有些奇特，不过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而是一些面具。

上面摆放的面具多种多样，俱都做工精美，色彩鲜艳。其中就让白珺发现了一个狐狸面具，白珺拿起来前后看了两眼，对后面跟来的唐三说：“我想要这个面具。”

狐狸面具让唐三恍然间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柔和的弧度。“请问这个面具多少钱？”

摊主是个老人家。他看了看两人，和蔼道：“就二十铜币吧。”

唐三在摊位上又随意挑选走了一个普通样式的面具，然后付给了老人五十铜币。而后两人离开摊位，再次融入人流中。

唐三看着白珺手上的狐狸面具，眼里有细碎的光芒。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因为一个狐狸面具。”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帮忙给客人拿酒，经过一个僻静院子时，不小心瞥见一个漂亮精致的狐狸面具，然后就发现了墙角上倚着一位着银袍华服之人，不必多想就能猜到怕是哪位喜静偷闲的客人。他本来不想打扰的，大概是那刻的风太过温柔，也或许是墙角桃花过分美丽，令他着了迷、晃了神，不自觉地便走上前了。

——公子，这可是你落下的面具？

然后，便是满目惊艳。

那是他往后余生中见过的最美景色。

他至今珍藏着。

“不过可惜，后来就再没遇见过你了。”

白珺把玩着面具，一边被唐三提醒着回想以前两人的事。不过那些事对他来说太久远，也没什么值得记忆的点，更何况那个时候他应该喝醉了，每次喝醉他都会记不清醒时经历的事，所以此刻回想起来是一片模糊甚至还有空白。

“我记得那之后我还去过唐门好几次，而且有两三次还闹的唐门上下的弟子都跑来围观，你没有去看看吗？”

唐三笑道：“你说的是来救盗手空空那几次吧？那些时候我都在闭关钻研暗器，等我出来的时候，事情早就过去了。”

语气里不免染上了些遗憾。

提及盗手空空，白珺突然也有些怀念以前的那些事和人。

“空空那家伙本事不够胆子倒是很大，被你们唐门抓住一次之后还是喜欢往你们唐门跑，仗着有我在做事都肆无忌惮起来。”偏偏他也做不到置之不理见死不救，每次得到盗手空空的求救信号都只能无奈赶过去。

也不知道后来没有了他的庇护，盗手空空他们怎么样了……

唐三眼中划过一道异色，“空空？小珺和他关系很好吗？”

“嗯，是啊。他性格爽朗不拘世俗，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

世人都知长华公子好说话却不易亲近，能够被他当成朋友，真是让人羡慕的很呐。唐三沉默了片刻，心里忽然感到了些闷。他刻意将其忽略，问道：“那另外几个朋友是？”

“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也不可能见到他们，不说了吧。”

白珺笑着叹了一下。

视线一扫，他看着不远处卖饺子的小店说道：“有点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看那家不错。”

“好，听你的。”

*

两人刚落座，角落里忽然有人喊道：“小白！”

唐三犀利的目光扫向了角落，果然是方才斗魂场上那个叫卡赞的少年。真是哪里都能撞见他。

白珺恍若未闻，自顾自地点了两份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