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爷爷，爸爸让我来喊您去给哥哥他们主持后事！”

小孩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脸上挂着鼻涕和眼泪，眼底却有一抹激动，很微弱。

好难过，双胞胎哥哥死了。

可是，

好开心啊，

爸爸妈妈原本掰成两半的爱，合在一起了。

而且，全落在了自己身上。

哈哈哈哈……

先前发现周华眼中没有孩童的那份天真时，刘峰心里就有了一些执念，看到小孩子必须要看看眼睛。

在水房前被那几个孩子嘲笑时，刘峰曾观察过几个孩子的眼睛，

嗯，有天真，有纯洁，没有花花肠子，就是在单纯地叙述一件事实。

这也证明，穷，是事实。

“也是。客人……”周山青抱歉道，“刚才您也看到了，村子里又死了几个孩子，需要我去主持他们的身后事……”

“嗯，理解，死者为大，我们可以去吗？有事的话，我们可以帮忙！”

留在这儿能查到什么？

当然得跟着去啊！

周山青脸上浮现一抹惊喜，“那麻烦客人了，放心，不会有太重的活儿，客人跟我来？”

“请带路！”

这杯茶，注定是喝不上了。

……

周山青与来报信儿的小孩子一同在前方领路，刘峰和秦铭跟在身后。

二人从彼此脸上都能看出一抹凝重，并且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开口。

又死了几个孩子……又死了几个……又……几……

想起坟地里有将近一半的夭折孩童墓，刘峰似乎明白了什么。

哦对了，值得一提的是，离开周山青家门的时候，刘峰又回头看了一眼，

与先前不同的是，那股违和感，消失了！！！

……

像周家村这种大村子自然有自己的娱乐场。

在村子中央有一座大厅，风格有些复古，外墙贴满白色瓷砖，顶部屋檐四角各刻有一尊龙头朝向四方。

看到这座娱乐大厅时，刘峰的第一反应是，嗯，这村子真特么有钱！

准确地说这里其实相当于村子里的茶馆。

从大厅正门进去，入眼是一大片空地，两侧则有楼梯通往二楼，再往前有一座戏台，大幕敞开，只是现在站在台上的并不是戏子，而是一个个手臂带着黑箍胸前别着白花的人。

大厅两侧摞着众多桌椅，是平时村民们用来喝茶的。

七口棺材横摆在戏台上，整整齐齐，靠近大门的这一侧摆着一张长供桌，上面放了三个香炉，每个香炉里插着三根正冒着青烟燃烧的长香。

戏台子台阶下有一口火盆，尺寸比农村常见的灶台铁锅都要大上几圈。

火盆里燃着烈火，周围坐着几个不断往火盆里填纸钱的人。

“瞧瞧，这就叫排面！”刘峰有些感慨，“老秦啊，以后等你死了，我出钱，给你也办上这么一场！”

“你从哪儿看出来有排面的？”

“在这么大一间厅里还不够有排面？”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话说回来，你女儿放在马车里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的，她可比你强多了。”

刘峰：“………”

行行行，老子是弱鸡行了吧？

“你看……”秦铭指着戏台小声道：“这些香和纸燃烧过后产生的烟并没有弥漫在这大厅里。”

“嗯，我知道，这里空间太大，那点儿烟弥漫不开，这样也挺好，不会呛到宾客。你放心，以后你死了我绝对给你找这种地方办后事。”

“你还是没有意识到我说话的重点……话又说回来，给人办后事的，一般都是儿子吧？”秦铭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刘峰只是笑笑，用眼睛示意秦铭往戏台子上看。

“嗯？”秦铭起初并未意识到刘峰的意思，可当周山青一下令开哭，周围几个人围着棺材喊儿子的时候，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秦铭：“………”

世上并不缺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沉悲。

等你死后，老子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