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几个公式大家都记住了吧？这些公式都是基础，要求大家必须要背下来，接下来的每堂课，我都会让同学上来默写。”

正在抄笔记的陈程顿住了，笔在书上留下了一个黑点，她叹了口气，物理课已经够讨厌了，怎么还要当堂考默写呢？哦，还有语文课，还得准备个三分钟的分享……突然感觉自己不会再好了。

嗯？

当陈程再度抬头看板书时，发现物理老师的目光又看着她。她有些害怕，这是上次睡觉被盯上了还是因为刚刚开小差又被抓住了？但是他怎么不说我呢？

这个老师好奇怪哦。她有些疑惑，只能将原因归结于老师看到她开小差用眼神提示她，于是她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物理老师名叫张启，一个名字普通长得也不出众的老师，而且还有些微胖，带着一幅黑框眼睛，是扔到人群里也不大容易认出来的类型。但不知为什么，陈程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为什么每次抬头看黑板都能对上他的眼神呢？是她太丑了还是太笨了还是开了太多次小差？

挠破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的陈程只能将疑惑扔到脑后，突然，下课铃声响起了，她立马松了口气，收拾好到九班门口等张菁莹和郑澄钰，等着和她们一起去吃饭。

在做这个决定之前，陈程其实挺纠结的，因为她和她们的关系并不算熟，而且这样子总有种抢了别人伙伴的负罪感。

用力地捏紧自己的带在胡思乱想的陈程被郑澄钰的招呼打断了思绪。

“走吧。”

“啊？菁莹呢？”

“她和她朋友一起吃。”郑澄钰并不在意地回答道。

陈程默不作声地跟着她向食堂走去。她其实很羡慕她们。无论是张菁莹还是郑澄钰都是性格很好长相也不错人际交往能力也很好的女生。

她每每看到其他宿友其实都会有种不自在的感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虽然没有被排挤但总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她也总是下意识地让自己认为自己交不到朋友，因为，不想受伤的话，只要避免开始就行了吧？

程嘉是一个瓜子脸的女生，她很开朗，见到认识的人都会热情地打招呼，学习成绩也好，还是语文科代表。

成湉是一位有着大眼睛的女生，身高虽然不高但智商情商都很高，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大过脑子，性格也很好。她和程嘉关系很好，俩人一见如故，用她们的说法来说，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陈程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手心，又来了，那种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她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长得不好看，脾气性格也不好，也没什么特长，不被人喜欢也是正常的。

她看了眼身旁的郑澄钰，扎成马尾的柔顺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相当标准的瓜子脸……那股自卑和愧疚感又涌上心头。

“吃什么呀？”郑澄钰笑着问陈程。

“我都行，你挑。”陈程不自在地回答道。

她知道自己很矛盾，既害怕一个人在食堂又害怕和不大熟悉的人一起吃饭的尴尬感。可能，只有她活得这么纠结了。

和楷希不一样，郑澄钰更像是陈程抢来的朋友，即便两个人后面的确能玩到一块，但这种感觉陈程永远都忘不了。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个会游泳的人，拼命地抱着她，即使知道对方可能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即使知道这样不对，但还是不想放手，而是越抓越紧……

就这样，陈程有了高中时期第一个朋友，在三年时间里，她们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一起去图书馆。这段经历哪怕在陈程高中毕业后往回看也依旧感觉是一场梦。

“跟你说件事情哦，我有朋友了，应该能算朋友了吧。”陈程很开心地跟王鹏宇分享她的心情。

“哦，所以呢？”

“干嘛那么冷淡？这都开学快半个月了我才交到朋友咧。”

“是吗？那跟男生聊得那么开心的是谁啊？”

“？？？我什么时候和别人聊得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