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陈程照例要去爷爷家吃饭，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母亲喝醉了，借着酒劲在大家面前把平日里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还连连问父亲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他。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其实她很想大喊，你没有对不起他，这些年你最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

可是她不敢，也不想，如果她喊了，这个场面只会越发失控，继而变成一系列的争吵，还会收获不少看笑话的目光……

等母亲说的差不多了，陈程瞪了骂人的父亲无数眼，把弟弟扔给他，拉着母亲回家了。

回家路上，她轻轻地问出了那句话，“何必呢，过得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强行过下去呢？”

世人都说，没有在完整家庭里成长的孩子性格上一定会有缺陷，但陈程同样觉得，在一个充满着厌恶争吵的完整家庭里长大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至少在这样氛围里长大的她丧失了爱人的能力，也没有了对抗现实的勇气，变得懦弱无能自卑胆小。

“那样会被说闲话的。”

听到这句话，陈程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道，现在就不被说闲话了吗？还被看笑话呢。

她抬头看着天空，不远处传来烟花的声音孩子的欢笑声汽车的警报声，可这一切离她都好远，她伸开手，那种无力感又升腾起来，初中的时候盼望高中，高中了盼望大学，她总盼望着长大，可长大并不会带来改变，因为她并没有去改变的勇气和能力……

回到房间后，陈程坐在飘窗上看着远处绽放的烟花，她突然好羡慕它啊，虽然只有一瞬间的灿烂，但好歹绽放过，比她好多了。

“嗡。”察觉到手机的震动，她打开屏幕，是王鹏宇给她发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侧着对着相机，“刚剪的头发，好看吧？”

“嗯，好看。”陈程笑了，心情一瞬间就好了起来，房间外的争吵声似乎也没有那么刺耳了……

另外一边的王鹏宇抽着烟，一边盘算着贷款还有多久能还清，听着窗外孩子的闹腾声，他也很想和她一起过年啊，也不知道，以后的孩子会不会像她一样，呆呆傻傻的。

想到这，他笑了出声，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亏自己还能想的那么起劲。

寒假过后，陈程正式进入到了高二下学期。

开学没多久的一个午休结束后，陈程踏进教室的时候发现班主任牛荣春已经在教室里等着大家了。看到老师的那刻她以为自己迟到了，慌忙看了眼时钟确定没迟到后才跟老师点头示意。

等全班同学到齐后，牛荣春开口了，“好，全班同学都到齐了，个别同学迟到了啊。从今天起大家已经是高二下学期了，玩闹的心要收起来了，没有多少时间给你们浪费了啊，特别是谈恋爱的同学啊。”说到这里，他还特意看了刘润哲一眼。

陈程也注意到周围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刘润哲身上，她突然有些好奇这是什么情况。

“我就不点名了，大家心里有数就行，好，以后午读我会不定时抽查，就这样吧。”说完，班主任走出了教室。

等老师走后，大家七嘴八舌问起当事人来，“刘润哲，是不是你和女朋友走在一起的时候被老师看见了啊？”

“是啊，他在我后面走，还问我是不是换了一个，把我吓得。”刘润哲毫不掩饰地说。

陈程转过头好奇地问了句，“你换了女朋友？”

由于换座位的缘故，现在她的同桌是一个叫卢予萱的女生，右斜后桌是刘润哲，刘润哲的后桌是张宇航，右斜后桌是李洋。

“是啊，怎么，心动了？给你找个男朋友？”

见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陈程摆了摆手，“不不不，我有男朋友的。”

“这样啊，怎么都没见过。”

听着这熟悉的不相信的语气，她头疼了，“不信你问李洋，他见过。”

一时间，刘润哲和张宇航的视线都聚集到李洋身上，“你见过？”

“我见过？”李洋也疑惑地问出口，随后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