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却选择了向前倾倒。

陆城烨猛地上前一抓，却只抓住了她飘在空中的发尾。

发丝顺着指间滑落。

陆城烨的手就这样定格在半空。

沈清欢向前踉跄了一步，下意识的伸手，死死抓住了墓碑。

沈清欢头脑昏沉，俯下身来控制身体，手上的墓碑就像是跌落悬崖之人紧握在手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唇瓣越发惨白，却还是硬撑着身体，声音微弱的说：“无论是姓顾，还是姓陆，不过都是想通过我来掌控萧漠北，而我，只不过是你们用之即扔的工具，对吧。”

这些话一字一句都落在陆城烨的耳朵里，他眼眸深邃，动了动唇，却始终没说什么。

沈清欢借着闪电时一瞬间的白昼，牢牢盯着墓碑上的字，眼眶一寸寸发红。

陆城烨，他躲了三年，就这么看着，看着她被囚禁，被折磨，被梦魇纠缠，被萧漠北玩弄于股掌之间，只能靠寻死来求得一丝平静。

呵，多狠又多么应该啊。

他合该一直躲在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她……痛不欲生。

陆城烨垂眸凝她，把伞微微向前倾斜，牢牢的拢在沈清欢的头顶。

无论心中作何想法，此刻他的目光都是冷漠深邃的。

大雨倾盆，雷鸣电光，他的一袭黑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一如三年前的模样。

“沈清欢，你痛苦吗？”他低沉的说着，声音冷漠的几乎不近人情。

沈清欢忽然彻底绝望，她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就已经彻底死去了，留下的就是个跳动的机器，所有的情绪都顺着死去的心脏，汇入每一道血液，纠缠挤压，血管瞬间破碎风化。

滚烫的泪水终于涌出眼眶，和她脸上的雨水纠缠在一起，一样的咸腥和苦涩，不分彼此。

沈清欢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摇着头，绝望的，心如刀绞的，露出一个苦笑，“不，你不是他，他已经死了，我深爱的陆西城，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她爱的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的人，是陆西城。

而陆城烨于她，是过客，不是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