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刚才是不是有点过了……

看着九串吃东西都吃的如此痛苦，申平有点后悔起来。

不过这效果倒是有了，看来这次找对路了，九串这人，是吃硬不吃软的呀！

并不开心的吃完这顿夜宵后，申平开始考虑晚上睡在哪儿的问题。

虽然身上是带了不少银两的，但为了拉近和九串的距离，申平打算装成穷光蛋：“我身上的钱也不多了，今天晚上，咱们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吧。明天，你跟我一起找点活儿干，怎么样？”

“你别管我了。”这是九串对申平说的第二句话。依旧有气无力。

申平却一阵惊喜，这句话可是有很大信息量的。因为这是个请求。既然是请求，那就可以谈条件啊！

“想让我别管你，行啊，那你好好说话，把我的问题都先回答喽！”申平总算逮着个机会。

“你叫什么名字？”

“九串。”

“干嘛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

“说啊，到底遇见什么过不去的事了？”

“我，怕被打。”九串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申平心里一颤，果然是因为这种原因，但还是故作不解的问：“谁打你了？因为什么？”

“所有人都打我！”九串忽然间有些激动起来：“从小我娘打我！后来把我卖给了师父，师父也打我！再后来，我完不成他让我做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来打我！”

九串的情绪明显的有问题，说着说着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打着颤。

听着九串痛苦的哭诉，申平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精神崩溃。

那是因为这个人从小就积累了太多的委屈和害怕，就从来没有感受过关心和爱护。

千义佩的严刑逼供，成为最后一把稻草，压垮了一个人最后的求生欲望。

“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被打！所有的人都会打我！我没想要太多，我只是，再也受不了了，太疼了！活着实在太疼了！……”

九串还在抖个不停，仿佛随时会疯掉一样。

申平忍不住的想要安抚眼前这个人，一把将九串搂在了怀里：“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哭出来就好了！以后我护着你，绝对不让任何人打你，好不好？”

深夜里，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在街角搂在一起，懒得管看见的路人会怎么想，申平只知道，现在的九串，实在是太需要别人的关怀了。

自己只求问心无愧，管他别人怎么看去！

哭完的九串，情绪稳定了很多。和申平又聊了许多自己的往事，总算在申平的劝慰下，恢复了一点生气。

“嗨，起来！这个地方是我的。”两个人正交着心，不想居然还会有人来搅局。

申平一抬眼，看见是一个老叫花子，正打算用脚踢九串的屁股。

“你别碰他！”申平现在责任感爆棚，见不得九串受一点点委屈。

“你说你们年纪轻轻，好手好脚的，不找点儿活干，跑来这儿跟我一个老叫花子抢什么地方？”老人很不满。

“我们刚到此地，也正打算找点事情做的，可落脚地哪有那么快就找到啊。”申平争辩着。

“是吗？刚好前几天有人给我介绍过活计，可惜别人嫌弃我年纪太大了，没要。你们想不想去试试？”

“真的？好啊。”

送上门来的机会，当然要去试一试。

老人连夜将申平和九串带给了一个叫李哥的人。

李哥安排申平和九串随便在一个破屋里凑合了一晚，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便来带他们去上工的地方。

七绕八拐的，三个人离主城区越来越远，最后竟是进到了荒山里。

等到申平看见一群腰上缠着鞭子的监工时，心中的不安终于被确认成为现实，这哪里是什么正经工作！根本就是一个黑矿场啊！

九串的反应，比申平强烈的多，不顾一切的扭头就想跑，可到了这儿，哪里还能那么容易让你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