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青显然没有想到这女孩会塞给他一把伞，他摩挲了一下下巴，问：“你专程来送伞的？”

陆燃燃再次点点头，依旧不看他。

程牧青看着她满头满身正在融化的雪，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吐槽。

怎么会有人这么蠢，手里拿着伞也不用，愣是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想了一下说：“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司机回来接我。”

陆燃燃抬头看了一下一班到校门口的距离，也足以把程牧青淋湿了。

他看起来永远是干净清爽的，陆燃燃觉得他一定会反感头发和衣服弄脏，所以才巴巴地跑来送伞。

程牧青看她没有拿回去伞的意思，就换了一个话题：“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的照片还回来？”

陆燃燃迅速抬头看了程牧青一眼，继续垂头装死。

她的这幅样子，让程牧青有些气闷，声音不觉冷了几分：“你拿我的照片干什么？喜欢我？”

陆燃燃的脸就像是火烧一般，这么明显吗？程牧青一下就猜到了？

陆燃燃这副装死的样子，让程牧青又增加了几分火气，他干脆地说：“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

说完，他就想要把伞塞回到陆燃燃的怀里，陆燃燃敏捷地后退几步，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我也没想怎么样。”

陆燃燃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没有难堪，受伤，尴尬，她大步流星地离开，看方向不是校门口，而是上次她翻墙进来的地方。

现在，大门应该是已经锁了吧。

程牧青望着手里的伞，微微皱了皱眉。

陆燃燃走在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地响声，这辈子第一次动心，还没有表白呢，就直接让人拒绝了，真他娘的窝火。

可，这种事，怪谁？

这墙头第一次翻还觉得有些难度，第二次陆燃燃已经驾轻就熟，轻轻一跃就翻了过去。

出了学校，陆燃燃就准备回镇南，可走了几步路，又绕了回来，还是四中大门口对面的旮旯里，她蹲在老位置。

手里摩挲着兜里的烟，很想狠狠抽上一口，可不知怎么的，总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程牧青看着她手里的烟，露出的轻蔑眼神。

也是，四中这样的学校，就连男孩都不吸烟，别说女孩了。

叼着烟的陆燃燃在程牧青的眼里大概就是一个坏女孩。

不知不觉又熬到了四中晚自习放学，她往阴影里缩了缩，远远望着从校门里走出来的程牧青。

他没有用她给的伞，他的头发和外套上都落了一层白白的雪。

也许是雪天路滑，他的车还没到，他安静地站在路旁等着，就像一颗挺拔的白杨树，笔直笔直的。

陆燃燃肆无忌惮地望着他，恨不能把他抢过来找个地方偷偷藏起来。

学生们渐渐散去，路上再次变得冷清。

程牧青本来低垂着的头突然抬起，目光直直地看向了陆燃燃的方向，陆燃燃又后退了两步，想要把自己缩得更小。

她不相信，这么黑，她藏得这么深，程牧青能看到他。

可程牧青始终望着她的方向，直到接他的轿车来了，他上车前，最后又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