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奕笙全身僵硬，脑子一团乱麻。

她感觉自己说了句什么，但是耳朵听到的声音很飘，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不是……不是的……不是我……”

“我不想这样的，有人故意想害我……”

“我滴的不是硫酸，是……是……对妹妹皮肤好的东西……”

“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妈妈你别赶我走！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

……

颜沁看着这个胡言乱语的女儿，哭起来的时候楚楚可怜，她自己又心痛又难受。

心痛二女儿言颜连回到了家都要受到家人的伤害。

难受的是自己一直把大女儿当家人来看，大女儿却竟然要置二女儿于死地！

她看着眼前这个哭得鼻尖通红的女孩子，全身冰凉，突然就意识到，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了。

她养大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会收养这个女儿，也是巧合。

当年她在市三医生产，自己亲生女儿小颜被偷走，正伤心之余，榕姐在医院后门的角落发现了个女娃娃，就给抱了回来。

她跟老公觉得这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跟医院再三确认，这女娃娃的父母是真的找不到之后，走了一堆的手续，把女娃娃收养了过来。

这女娃也不知道是谁的，榕姐发现她的时候，她也不哭，就安静地睡着，被一条破旧的大毛毯子包着，脖子旁边塞了张小小的字条，字条上说自己家穷，养不下去了，谁愿意要谁养。

医院给女娃做了身体检查，各项指标正常，已经两个多月大了。

但令人发指的是，医院发现这女娃应该是被人喂了安眠类的药物，估计是怕她哭闹引起注意，碾碎了药混在奶粉里冲水给女娃喂下去的……

“妈妈……”

言奕笙呜咽着喊了一句，把颜沁从回忆里硬生生拉了出来。

“你不是说你最疼我的吗？”言奕笙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你不是说你最爱我的吗？不是说无论我做错什么事，都会原谅我的吗？！”

言奕笙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了点歇斯底里的意思。

她看向这个被自己叫做妈妈的人，眼里带了憎恨。

颜沁对上这种目光，心寒了，她说：“言奕笙！你还记得那个是你妹妹吗？！你还记得你是言家人吗？！”

言奕笙知道妈妈生气了，妈妈只有生气的时候才叫连名带姓地叫她。

但是现在她听到这个名字，她只觉得很刺耳！

这情绪一上来，眼泪又跟着下来了，她腾地站起来，双手在身侧绷得很直，手掌死死地握成拳，指甲硌着手心，带出了一点刺痛，她把这段时间积压的不满都吼了出来——

“你当我是言家人了吗？！为什么就我叫言奕笙啊！”

“言颜一听名字就是你们的女儿！爸爸姓言！你姓颜！言颜就是你们各自的姓氏！”

“哈！多有意义啊！我呢？！言奕笙！言奕笙谁啊？！说不定是言家一穷亲戚呢？！”

“你不是说有我就够了吗？！为什么我从小到大，每天都听你叨念着要把妹妹找回来？！你有我了还找什么妹妹？！”

“你知道你不正常吗？！你每天每天地念着你的亲女儿言颜！是个人说有消息你都大把钱给出去！你不觉得你有段时间像个疯婆子吗？！你想过我那时候的感受吗？！”

“爸爸这些年来都被你叨念烦了你知道吗？！他也受不了了！不然他这次为什么一定要去德国盯着团队开发！他就是烦你了！”

“啪”的一巴掌甩在言奕笙脸上。

言奕笙被这一耳光刮得跌坐回沙发上，她震惊地看着她妈妈：“你……打我？”

她瞪着眼，内心最后一点愧疚全化成了憎恨和愤怒。

她声音都哑了，还是忍不住吼：“你就是趁爸爸不在想欺负我！你等着！你不是我妈了！我也不要你了！颜沁你等着！”

她抓起刚才被她摆在旁边的备用门匙，冲上了楼。

颜沁那手还举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