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恼，任由他们闹着，不过近日他意外收到了一封辞呈，是五军都督同知上表的。

沈玉泽冷笑一声，反应倒是挺快的。

“他要归乡？”荀纪菡蹙眉问道。

沈玉泽将辞呈呈上：“是，说是治军不利，有愧陛下信任，还有便是乡下母亲病重，他要归乡亲自侍奉。”

荀纪菡抬头，与沈玉泽四目相对，心神领会。

沈玉泽在跷沟坊查出的军器虽说并未公布，可这批货原本便是要送给京军的。

他们没有准时收货，这些天怕是寝食难安吧？此事沈玉泽虽然严令那夜搜查的锦衣卫不准为外人道，可还是难免会走漏风声。

加之叶封峤守丧在家，他们其中怕是有几个人也坐不住了，打算先行自保。

荀纪菡将辞呈交回，很快便又爬回了床，闷闷地道：“孝大于天，他的辞呈朕准了，以后若是再有此类奏疏，你自个儿处理便是，别来烦朕了。”

说完他便要轰沈玉泽出去，可他却又再道：“若只是为了此事，微臣自然没有必要前来叨扰陛下清闲，不过都督同知……身负保卫京师重责，位置不可空缺，微臣觉得，还是陛下钦点人选较好。”

荀纪菡转过了身，惺忪的眼表明睡意尚未褪去，想了想，“这让吏部去定吧，还是便让叶封峤他们去廷议。”

沈玉泽双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荀纪菡恍然过来，以手撑额，“朕忘了，他还在家中守丧呢。朕这一时，也想不起有谁能担任。”

沈玉泽沉默片刻，道：“微臣觉得，有一人可以担当此任。”

“你说。”

“余暖。”

荀纪菡愣了愣，仿佛听过这个名字，“他是余家的什么人？”

“他是余远余大人的嫡长子，几年前随七皇子到封地，前些日子才随着仪队回来。”

荀纪菡总算想了起来，“他与你以前是老七的玩伴陪读。”

沈玉泽似乎有意撇清关系，连忙说：“那是很久的事了。余暖在七皇子封地时便是王府守卫统领，虽说官职不大，但他能文会武，这统领的位置给他，总比其余的文官更令人心服。”

荀纪菡没有丝毫再听下去的欲望，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他也才二十几岁吧，加之他与你的关系，你不怕朝臣上本参奏？”

沈玉泽立即跪了下来，“微臣举荐余暖，毫无偏颇之意，他虽是微臣小时的朋友，但也仅限于此，这些年……”

荀纪菡微微一笑，“你无需如此紧张。”

沈玉泽沉寂下来，荀纪菡跟着说：“不过他是老七的好友，忠心奉主那么多年，朕不会亏待他，不过他得先替朕办些事。”

沈玉泽眉头一蹙，“陛下指的是……”

“老七……他并未娶妻，并无子嗣，他在云南王府的财务留着也无用。等宫中法事做完，朕还得派人到封地去收拾，将王府一切打点带回京城。余暖是在封地与老七最亲近的人，也好由他来甄选一些老七的旧物，做陪葬品，随他入土为安。”

沈玉泽看着荀纪菡沉重的双眼，也点头，“还是陛下想得周到。”

“吩咐下去吧。”荀纪菡背过了身，“都督同知的事儿，等他回来再说。”

“遵命。”

…………

沈玉泽到余家去宣旨，余家全家都前来谢恩，余暖接过了圣旨，忽然问道：“你在陛下面前举荐我？”

沈玉泽一愣，没想到他与陛下的对话这么快就泄露出来了，既然余暖知道，怕是其余的大臣也都知晓了。

“消息还传得真快。”沈玉泽感慨地道。

“为何？”余暖的神情尽是疑惑，他搞不明白沈玉泽的意图。

沈玉泽垂下了头，“我举荐你，自有我的私心，你余暖也不是担当不起这个位置，你当年意气随七殿下离家，此次回来，难不成还想再走吗？在京中有个官职，令尊令堂也能安心，不好吗？”

余暖撇过头，并没有答话，沈玉泽随后笑道：“此事陛下没有答应，还有待商榷，你安心地替七殿下整理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