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泽连忙转身走出了寝殿，前往书房整理。

荀纪菡无精打采地坐下，随后荀宁进来，跪下问安：“儿臣给父皇请安。”

“平身。”荀纪菡声音冷漠，偏着头也不愿正眼看他一眼。

荀宁脸上却挂着微笑，随后转身看向沈玉泽，“昨夜听闻刺杀沈公公的消息，这睡得也不安生，如今看见公公康泰，我也算是放心了。”

沈玉泽朝他点头，“多谢六殿下关心，微臣无事。”

“儿臣今日前来，为的便是沈公公的事。这幕后真凶是谁儿臣不知，可公公是父皇的人，在宫外遇刺，这便是对父皇的公然不敬，必当严惩不贷。”

“他们看沈公公的官品低微，便能肆意揉搓乱为，实在是本朝不幸，不给他们示威，一些颜色看看，他们还真以为大吴是他们当家做主了。”

荀宁这话处处向着沈玉泽，他自个儿听了都不禁感到疑惑，荀宁这是图什么？

荀纪菡一扫眉尾，“那你以为应当如何？”

“儿臣是觉得……若是沈公公成为东厂提督，那他们便也不敢再闹下去了。”

沈玉泽猛然抬头，神色微讶，却感到一丝丝的危险，只听荀纪菡冷笑一声，“你现在是在想朕举荐朕身边的人？”

荀宁的脸色倒是镇定，“沈公公是父皇的人，儿臣不敢妄言，不过此次遇刺，干系皇室颜面，儿臣觉得……哪怕是会惹父皇震怒，也得说出口才安心。”

沈玉泽站在一旁，听得如芒刺背，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急切地想要撇清自己与荀宁的关系，可皇家父子谈话，他只是一介下人，此时插话，怕是有坏规矩。

荀纪菡神色严肃，他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沈玉泽，又正色看向荀宁，“你的意思朕明白了。”

荀宁刚抬起头，便见荀纪菡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荀宁的眼神慢慢暗下，但父皇的冷漠他也早已习惯，快速地敛起了神色，“儿臣告退。”

等他一走，沈玉泽便立即跪了下来，“陛下，义父虽卧病在床，可也健在，臣资历尚浅，自认无德无能，担任东厂提督之位，还请陛下明鉴。”

荀纪菡垂眸盯着他，良久后，他才道：“平身吧。”

沈玉泽站起来，他瞄了荀纪菡一眼，又匆匆地低下了头。

“你先回去好好养伤吧，政务不用急，身子重要。”

沈玉泽恹恹地点头领命，心揣不安地告退了。

…………

“咣当！”叶封峤将茶器全都摔落在地，在地毯上跪着的官员纷纷缩肩闪躲，难以抵挡叶封峤的怒火。

“蠢货！”叶封峤暴呵一声，“是谁出的馊主意，居然派刺客去行刺沈玉泽？我不过在府中待久了些，你们便坐不住拿枪到处乱耍了？”

“首辅您息怒……”

“我息怒？！你试着对陛下说一说，你灭了他的怒火，我当下就给你磕头，行不？”

“不敢……不敢，首辅折煞在下了。”那说话的人连连磕头请罪，头都不敢抬起。

“这个时候知道谦虚了？不想我折煞你，你们折煞我干什么呀？你们干出这等蠢事，老夫刚刚退出内阁，能逃得了干系？”话一出口，几人哆嗦地匍匐在地，曹怒站在一旁，也是冷汗淋漓。

虽说刺客之事他没有直接参与在内，但他们的计划他是知晓的，并没有事先阻止，甚至在当时还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计划。

现在遇刺失败，叶封峤第一时间听到消息，便立即把他们召了过来，还未上茶便直接给了他们一顿骂，他们这才担心起来。

叶封峤现在闲居在家，是曹怒暂代内阁，若陛下当真怪罪下来，保不齐怒火真的就喷在他身上，他愈发着急，跟着说：“首辅大人，错已经铸成，此时您就算是将下官打死了，也于事无补，您倒不如想想有什么法子，能消除陛下的疑虑，也免于朝堂怪罪？”

叶封峤哼了一声坐下，“能有什么法子？在这之前，这沈玉泽要是有什么过失之处，你们还能上表弹劾，这都督同知的位置也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