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载何紧紧握住那一枚玉佩，脸色微微抽缩，沈玉泽倒也不催，就坐在原位等着。

片刻后，只听他忽然冷笑一声，“沈公公，叶首辅是当真死了吗？”

沈玉泽一蹙眉，不知他问的是什么废话，“这事闹得满城风雨，难道还有假？”

马载何笑容更深，“那沈公公应该明白，知道藏宝地点的，世上便只剩马某一人了。”

沈玉泽脸色骤然一肃，片刻后问：“你这是在威胁东厂？”

“不敢不敢。”马载何卑微地躬身，“我只是……在求沈公公，放了犬子。”

孟阑冷笑一声，知道他脑子里打得是什么注意，上前一步，从他怀里将那玉佩抢了回来，“马载何，你别想着能从东厂占什么便宜，你今时今日还是能活着，只因是东厂没有下狠手。你要跟咱们耗是吧？那好呀，马易勤的十指还在，你一天不说，我便砍他一根手指，手指不够了有脚趾还有七窍四肢，加起来三十一，大概也是一个月的时间，够你受的。”

马载何脸上血色尽失，如果是沈玉泽是不怒自威，盛气凌人，但孟阑当真便是冷血无情，虽是恐吓之言，可只要经她的嘴说出来，便会有一种信服力，让人不寒而栗，甚至浇灭他原本的自信。

马载何回避孟阑的目光，还未说话，忽然此时，牢狱外响起一阵声音。

孟阑与沈玉泽纷纷抬头，只见是乌戈从狱门外走了进来，步履匆匆，直到看见了他们，才猛然停下脚步，对着沈玉泽拱手行礼。

“沈公公光临北镇抚司，属下有失远迎，还请提督降罪。”

沈玉泽挥了挥手，“算了，也是我不对，这么晚了，还心血来潮的想要审问，没有提前知会你，这是我的不对。”

“公公说笑了。”说完，乌戈抬头看了马载何一眼，目光冷冽，孟阑发现他们对眼，这时忽然道：“今日审问虽然匆忙，毫无筹备，但也不算一无所获。”

听见这话，乌戈眼眸不禁一睁，闪过了讶异之色，可他知道沈玉泽与孟阑还注视着他，便赶紧将神情收起，无意识轻笑一声，“是吗？那太好了，还是孟姑娘有本事，北镇抚司的人审了那么多日也没问个清楚，姑娘一来，马载何便开口了，好手段。”

孟阑站起身，将玉佩握在手掌，负手走回了沈玉泽的身旁，笑说：“乌指挥使误会了，人不是我审的，我只是在旁协助，审问马载何的是沈提督。”

孟阑当众驳了乌戈的脸，让他一时间难以反应，只是讪笑。

沈玉泽这时候站起身，目光从马载何身上移开，看向了乌戈，“好了，夜深了，我也不宜在这久留，是该回东厂去了。”

乌戈立即意识到是自己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审问，他连忙道：“沈提督是审问到了什么地方？可要属下继续审？”

沈玉泽摇了摇头，“不用了，有时间我再过来。”

他连审问的内容都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分，乌戈不禁有些慌促，沈玉泽与孟阑一块走出了牢狱，乌戈则提灯跟在身后，一路随行至大门。

孟阑看了沈玉泽一眼，再看身后的乌戈，便说：“我先去把马牵来。”

待她离开，乌戈微微侧过了身，察觉他们之间气氛有变，便道：“提督大人，是……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玉泽斜眼看他，“出了什么事，你不是比我清楚吗？”

乌戈脸色一愣，尚未开口，沈玉泽又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也入了党派之争。”

他的脸色瞬间一白，“提督大人……”

“孟阑都看见了。”沈玉泽说：“她看见了你让马易勤入狱探望马载何。”

说完，孟阑这时牵马过来，沈玉泽不想再与他多说话，便捂紧了披风，快速走下了阶梯。

两人骑马离开，乌戈站在北镇抚司前，看着夜色将他们的身影吞噬，双手曝露在空气中，渐渐冻得通红，冷意侵袭全身，将恐惧锁在心中，无处释放。

…………

孟阑靠在他的怀中，慢悠悠地勒缰骑行，马蹄嘚嘚的声音在空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