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表演太过震撼，九歌披着破烂的甲胄从火焰里走出来的一幕怕是无人会忘，如此精彩，赢得掌声一片。

白牧枫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想想台上的儿子，他险些一口气顺不下来。

果然，他就不该相信白九歌这个混小子！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说话人坐在他的右下，正是传说中神龙不见首尾的国师大人。这位唯恐天下不乱，一见台上女装扮相的九歌立时意有所指地慨叹了一句。他一个人说也罢，还要拉上别人，“楼兄，你说是与不是。”

楼天熙：“……”他没料到自己被点中，往上一看白牧枫的脸色，一阵无语，后又道：“飞朔将军不是你我能评价的。”

“也对。”花昭散漫地靠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听进去的意思，他晃了晃头，一头银发倾泻而下，容貌被面具遮了大半，一双眼睛还看着台上，说：“就凭大殿下的天赋和功底，日后也无须愁了。这一出，君上您也不必担心他整天游手好闲无一技傍身，您瞧，这不就是个吃饭的本领。”

吃饭的本领。好一个吃饭的本领，好端端的殿下也不做了，竟跑去做一个戏子。

白牧枫捏着茶杯沉着脸，冷道：“这就是本君的好儿子。”

边冥站在他身后，微微低着头。方才的一幕他尽收眼底，此番见白牧枫动怒，抿了抿唇，上前一步：“父君，阿九他或许别有用意。”

“你倒是说说看，他能有什么用意。”白牧枫鼻子出气，一分眼神也未分给他，已是气到极致。

花昭啧了声，不赞同地看了眼边冥，见他一板一眼地站出来跪下，翻了个比天还大的白眼。这时，脚边突然传来动静，他微微低头，就看见了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黎风。

黎风从石榴树下掠过后立即奔了过来，这里灯火明亮，她也不能莽撞地冲上去。好在木板底下是池塘，看见花昭在哪后，她就借了块木板扒住了岸，在他的脚边轻轻地敲了敲。

两人对视，各自没有出声。黎风又敲了敲地板，展开手掌向他抬了抬，示意花昭。

花昭垂下眼眸，偏开了她的眼睛，不紧不慢地倒着酒，像没看见她这个人。黎风不气也不恼，拽住他垂地的披风就往下扯，见他看过来，又一次敲了敲地板。花昭知道她的执拗非常人能及，于是乎从袖子里掏出了个小瓷瓶递过来，黎风就要伸手去抓，他却陡地一转给收了回去，老神在在地道：“三百灵元。”

三百灵元，抢钱啊——黎风在心里骂了句老贼，又拿着钱袋给他看，什么也没有了。花昭看了就不高兴，撇着嘴角靠在椅子上，还晃了晃：“没有就不给。”

说着，就收走了小瓷瓶。

黎风半趴在地上，思考了一下，撩起腿就要往上爬。花昭看了眼还在底下跪着的边冥，伸腿把她给遮住了——以免引人非议。黎风被他挡住一边，毫不气馁，就着另一边往上爬，花昭又将腿拦过来，卡着她不让她上来。自然而然地，他还摸了摸自己又长又直的大腿。

“……”

见黎风看他，花昭拨开细碎的银发，露出了耳垂上黑色的耳珠，不咸不淡地开口：“看我做什么？我对小夜叉没兴趣。”

就没见过比他还欠的人。

黎风吸了口气，又快又准地冲着他的脚砸过去，花昭反应比她快，瞬息间抽走了自己的腿，看着被她砸出坑的木板，慨叹道：“不愧是凰域的女子，飞朔将军的传人。”

这边传来一声巨响，另一边也听见了，有人问：“国师大人在做什么？”

黎风矮着身躲在池塘上空，小心扒拉着木板，以防在木板上站不稳摔下去。这里的光很亮，她甚至能看见木板下面游来游去的锦鲤。

花昭淡淡地应了声，说没什么，边上与他不对付的几位人臣嘀嘀咕咕地，花昭也不在意，特意侧过身将黎风砸出的洞给挡住了。

他立起身，与白牧枫相告：“君上，臣已乏了，便先离去了。”

白牧枫也没空管他真乏假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