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闹到了很晚，黎风被九歌送回去时，困得睁不开眼睛。她什么也记不清了，就记得尝了口九歌赞不绝口的刘家酒，呛得辣人。

清晨，窗外传来敲钟声。黎风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户纸外的薄光，呆呆地坐了会儿，揉了揉眼睛才慢悠悠地抱着衣服去洗漱。

昨天彩依告诉她今天早上是药理课，等收拾好，直接去百草园上课。

出门时，天是蒙蒙亮。百草园里刚到了一部分人，夫子是一位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太太，黎风依照她的指示坐在书屋里。

缥缃书院似乎每一天都要早读，今天也不例外，黎风没有读经法的习惯，索性背起心法。

一刻钟后，书屋里十三张桌子还没有坐满。老太太皱着眉头往里走，扫了一圈，没有发现边冥的踪迹：“谁看见其余人去哪了？”

“哥哥昨天与白九歌一道去了长春馆，今天辰时还未有回来的迹象。”

说话的人声音很轻，却又精准无误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明明是笑着，却又莫名让黎风感受到手腕上长出青紫鳞片的诡异感，特别是他话中故意摆出九歌的名字，这让黎风有些不舒坦。

她抬起眼睛朝声源看过去，一眼瞧见一个漂亮纤细的少年，她记得他是楼水月的弟弟，叫做楼楚玉。那少年半隐在黑暗中，左眼被刺瞎了，眼睛上缠着两条白色的绷带，几缕刘海遮了遮，也不能遮住他阴郁的眉眼。

黎风不喜欢他。

老太太一听，脸色也板了下来，慈祥随之飞散，“你且说说，他……”

“先生，现在还未有迟到吧？”门前突然插进一道声音。黎风忙回头看过去，是九歌无疑，他今日没有束发，草草用一根发带绑住了头发，身上穿着素净的白衣，衬得人干净利落。

老太太沉眉盯了他一瞬，点点头：“进来吧。”

十三个人，西揽茝是常迟到的，西然玦也没有训的必要，难以置信的是边冥竟然没有来。

老太太在原地踱步，示意他们读书，静待时间流逝，等到辰时三刻，方才抬起眼睛。正强撑着精神的几个人都被她盯得一哆嗦，暗恼昨天晚上闹得太过，现在还哈欠连天。

紫椒皱着眉道：“灵辰，看着他们。我去去就回。”

目送她离去，黎风挨到九歌身旁，见他垂目瞧过来，黎风凑过去嗅了嗅，九歌也不拦着，问她道：“有酒臭味吗？”

“没有，”黎风摇摇头，认真地分析他身上的香味：“是淡淡的桃花香。”

九歌笑而不语。

她问道：“殿下，太子殿下怎么了？”

九歌道：“喝了一碗，还没醒。”

她噢了一声，也不意外。

紫椒出去了一趟，气得扭到了腰，药理课被搁置，紫夏师父把他们带到了校场上。

他让黎风和九歌单独站出来，想看看他们两人的底子，说：“就让其余的学生做对手，试一试。”

黎风率先提着九卿走出来，目光慢慢向着剩余的人转了一圈，最后定在一个人身上。

紫夏看过去：“楼楚玉？”

“嗯。”黎风点点头，目光正视前方，她还记得此人对九歌莫名其妙的敌意。

听到紫夏叫自己的名字，楼楚玉慢悠悠地向着这边瞧过来，两人对视上，他嘴角边是若有若无的微笑，好像并不惊讶黎风为何特意要与他比拼。

上台时，楼水月拉住她，低声提醒了一句：“楼楚玉最会出阴招，你小心点。”

黎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楼水月皱着眉看了眼远处的楼楚玉，颇有几分不喜，她看了会儿，慎重地点了点头。

连姐姐都不喜欢弟弟，这楼楚玉，可见一斑。

两方在外端站定，先礼后兵，随着紫夏师父的一声开始，黎风几乎是瞬间拔剑冲了过去。两人来回了几下，黎风就知道对方并没有表面上看着孱弱，尽管身影略显单薄，但剑术也十分精湛。出手时，黎风亦认真了几分，抬手之间，挡住楼楚玉劈过来的剑，抬头一看，他游刃有余地扯了下嘴角，表情近乎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