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事儿，你以为谁还能昧着良心，认定不是自己的责任？”

虞墨半真半假，可景卿却并未多想，在她看来，席臣的确看不上虞墨，怠慢些也不奇怪。况且，她是真的担心虞墨出事。

作为一个医者，最糟的不是医术不精，而是不负责任，病人若因自己的不负责任而出事，便是枉为医者。

“夫人所言极是，是虞墨的错。”虞墨微微颔首，暗暗钦佩景卿的高尚医德。

虞墨认错的态度极好，景卿的气也消了大半，继续道：“你进这小巷时，可有见到什么人？方才那黑衣人……”

“黑衣人？巷子里从未有旁人啊。”虞墨下意识地捋着胸前的头发，睁着眼说瞎话，面上风平浪静的，内里却是波涛汹涌。

景卿不语，灼灼目光从头至脚审视着面前的男人，平日里，虞墨的话不多，可谓是惜字如金，方才那长篇大论，便算作是他受了惊吓，也说得过去。

可景卿却没放过虞墨下意识的行为。

虞墨性子寡淡，常常是喜怒不形于色，面上极少有过多的表情，说到巷子无人时，虽仍旧是一脸淡然，手却不安分地捋着发，显然是在撒谎。

像虞墨这种喜静恶动的人，撒谎时面上分辨不出，却总有其专有的小动作暴露出来。

景卿吃惊，虞墨为何要撒谎？

“当真没有？”她一字一句问道。

“千真万确！”

罢了，他若不想说，在问下去也是无用。

景卿懒懒扶额，有气无力道：“能走吗？席臣还四处寻我们呢。”

虞墨淡淡点头，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蒙混过关了。

慢慢，两人的身影逐渐模糊，直至消失。

此时，自拐角处，叶启主仆才缓缓走出来。

“终于走了，”叶深长吁了一口气，转向自家少爷，“少爷，没想到虞少爷还挺会撒谎的，连少夫人都被骗过去了。”

“还有脸说？你怎么看的，这么大一个人靠近，你都没察觉到？”叶启厉声质问。

见少爷面带怒容，叶深忙不迭地认错道：“少爷别生气，是阿深太不小心了。”

“早晚把命丢了，你就长记性了。”说罢，叶启兀自离开了。

叶深瘪瘪嘴，默默垂下头，跟了上去。

……

景卿二人才刚踏入回春堂，便遇上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席臣。

前所未有的战事一触即发。

“都下去做事吧，”席臣喝退了身后众人，而后，三步并作两步，跨至虞墨面前，大吼道：“你乱跑什么？你不要命了，和我们有何干系，要死回你虞府死去，别死在我回春堂，就知道给人添堵。”

席臣忙活了大半天，还要腾出空来应付虞墨这个病秧子，这大仙儿倒好，趁他不注意，自己跑了，真是个大麻烦。

虞墨不语，面上一如既往的淡然，他惯爱用沉默应对旁人的嘲讽，这种程度的，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

彻底被忽视，席臣愈发怒不可遏，决心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大仙儿。

“我回春堂庙小，容不下您这位大仙儿，往后，虞少爷也不必登门了。”席臣下了逐客令。

虞墨仍旧不作反应。

一旁歇过劲儿的景卿，嫌二人实在太闹腾，这才开口阻止。

“好好的话不会好好儿说啊？”她呷了一口茶，摆起师父的架子，“身为医者，治病救人乃是天职，哦，难道就因为这病人不听话，你就不治了，要把他赶走？”

景卿重重放下茶杯，抬眸直直看向席臣，反问道：“这便是你身为医者的德行？”

德行二字过于沉重，饶是事事不在意的虞墨亦是眉心一动，何况是视医如命的席臣。

“我不是这个意思，”席臣顿时软了语气，更多的还有委屈，“分明是他不对，我就是气不过，说了两句，师父怎么只怪我？”

席臣实在想不通，即便自己从前得罪过师父，如今也该都放下了，怎么师父还是这么不待见他，偏偏向着身子娇弱，性子古怪的虞墨。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