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一博，寒墨，泽晞看着已经几近透明，随时会消散的小战，眼底皆是悲痛与深沉。

就在他们以为小战会这么悄无声息地消散的时候，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眼眸却悄然睁开了。

哪怕小战整个人已经透明到他们触碰不到了，可是他的眼里此刻依然恍若盛满了皎洁的月华与满天星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让人愿意用一切去交换，换取他眼底的璀璨长留。

小战清朗的声音此刻却低低的，浅浅的，像是那山泉缓缓流过，又似山泉水酿制的好酒，醇然，清冽，却也透着酒后的淡淡忧伤，

“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醒了，我便要离开了.......不要伤心，其实我觉得很开心、很满足......虽然才知自己不过是带着使命来到这世间走这短短的一遭而已，可是，遇见你们，却也不枉此生了......”

小战的声音停了停，视线转向只能虚虚地握着他透明的手的一博，眼底的情绪却是突然荡漾了开来，似欢喜，似忧伤，又似满满的遗憾，

“一博...一博...一博...就是突然想再唤唤你，我怕以后都没有机会这般唤你的名字了......

一博，以后要多笑一笑，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一博，我心悦你......

说好要陪我览尽凡间的山水风华的，说好博肖殿竹林里埋下的酒都归我的...仙酒山的仙酒还没有喝够，还未能打赢寒墨，还未曾挑战泽晞，还没有听见你说、心悦我......

真、可惜呢......”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轻飘飘地落下，随之消失的还有小战的元神，这一次他没有再化为金莲，而是化为一缕金烟，飘向了天界的轮回通道。

一博紧随其后，追着那缕金烟也欲进轮回通道，却被身后的寒墨和泽晞一把拉住。

“你疯了吗？就这般带着重伤跳下轮回道，不说别的，便是你这一身神力都会毁于一旦的！”

泽晞一脸震惊地看向一博。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对于小战的喜爱，远不及一博半分。

都道他们魔族无所畏惧，敢爱敢恨，我行我素，可是当真让他这般不管不顾地跳下去，那一瞬间，他犹豫了。

也是这一瞬间，让他明白了，小战为何也会对一博这般情根深种了。

“没有他，要这毕生神力有何用？”

此刻的一博眼神清冷，可是那抹冷意的下面，却藏着已近癫狂的温柔，面色因为受伤和大量消耗神力的缘故，苍白得毫无血色可言，此刻的他就像是冰雪所化，浑身散发寒意，声音透着执念，

“往后，他去哪儿，我便去哪儿。他喜欢凡间，那我废了这一身神力，陪他在凡间轮回又如何？”

轮回通道处此刻已聚集了问询而来的天帝以及几位位高权重的神君，众人看着这样的一博，面色各异，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看着一博的眼神都很复杂。

明明此刻的一博和平日里一样清冷淡漠，没有丝毫异样，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放弃了所有，只为守护那一人。

“放手。”

一博淡淡地说出两个字，而后看向拉着他的寒墨和泽晞，神色淡淡，却也带着义无反顾的坚决。

小战，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想看凡间风华，我便陪你历经轮回，你喜欢我笑，往后我便学着多笑，你喜欢喝酒，我便为你酿酒，你喜欢我，我便永生永世都陪着你......

等我。

一博纵身一跃，就这般带着还受着伤的神体跳下了轮回通道，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顾忌，就这么毅然决然地跟着入了轮回。

寒墨和泽晞在轮回通道站了许久，身后的天帝等神皆已回了各自的宫殿。

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也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看着轮转变化的轮回通道，心思各异。

良久，泽晞回了自己的魔界，寒墨也回了寒墨殿。

只是，第二日，两人又先后出现在轮回通道，这一次，他们没有久久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