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吃不吃糖？”

锁好门后林佳玲从自己的校服口袋里面摸出两颗椰子糖递给外婆。

怕晚上有蚊子，也怕夜里凉，林佳玲就带了校服外套。

校服上午被糖汁弄脏了，林佳玲是拿回家洗的，正好派上用场。

上了年纪后就喜欢吃甜一点的，糖不比肉，含着就能化，是老年人喜欢吃的一类食物。

林外婆接过糖放口袋里面。

林佳玲右手搀扶着外婆慢慢走，走过一段石头马路，剩下就全是田阶路。

田阶路窄，不能同时过两人，林佳玲虽然不认识路，但还是坚持走前面，田阶路不会走，可能还有草掩起来的‘陷进’，走在前面可以预警。

至于往哪边走，让外婆指个方向就行。

从各种菜地和田地穿过，林佳玲看到了不少时令蔬菜，还有大片的已经有点黄了的稻谷，少部分被荒废长满草的土地．．．

走起来也不算枯燥。

虽然直线距离并不远，但这个时候没有直线距离可以走，只能在田阶路上绕过来又绕过去，加上路窄又草多，很不好走，两人走到快六点才到。

林佳玲和外婆两人一到，就被人引路到一个桌子上坐下来。

两人坐下，这一桌就刚好８人满员了。

这会快要开席了，在老远就听到的哀乐也已经停了。

在林佳玲印象中，去参加白事宴，应该先得去灵堂棺材前拜祭，烧烧纸钱，问候一下亲属之类的才会入桌。这怎么直接在桌子上坐下了？是因为这回只是旁亲吗？

林佳玲其实对这些习俗都不太懂，只好留心观察其他人，打招呼后就不说话了。

正好这一桌的人林佳玲都不认识，旁边桌的人也不认识，所以能保持沉默。

林佳玲所在吃宴席的地方，处于几栋房子中间的空地，空地上不规则地摆了一些桌子，因为地面是石头泥土地，并不平，所以桌子摆得都不算近。

林佳玲从自己的位置上只能看到六七桌的样子，还能看到不远处搭着棚子的露天厨房里的大铁锅，认识的厨师叔叔正在铁锅前挥舞着大铁铲炒菜，还有好几个婶婶在厨房里面忙碌着．．．

林佳玲上桌没多久，就开始放鞭炮上菜了。

第一道菜不管是白事还是红事，在林佳玲家乡都是大杂烩，大大的菜碗菜堆得高高的，有木耳，鸟蛋，火腿，豆腐干，炸芋头片．．．

菜上了后同桌的人都不动筷，林佳玲虽然饿了，也不动手。

这一桌因为互不熟悉，显得格外沉默。

坐在林佳玲对面的一个奶奶看没有人开口和动手，笑着开口揽活：

“亲戚们都不动手，那我托大，给大家布布菜如何？”

同桌的人都纷纷应好后，该奶奶才站起来用筷子和勺子按方位顺着布菜，先每人一大筷子夾进各自碗里，然后再每人一小筷．．．直至把菜碗夾空。

后世这分菜的习俗也改了，有些直接免了，就算跟老一辈一起坐一桌，分菜也只分一半，剩下半碗菜各自夹着吃。

菜分完了还是没有人动筷子，林佳玲也不好意思自己吃，就这样干坐着。

接着又上了三道硬菜，大鱼大肉的硬菜，然而每道菜都分干净了，也没有人动筷吃。林外婆虽然有叫林佳玲吃，但看大家都没吃，加之对这三道没有任何调料的硬菜不感兴趣，林佳玲也就忍着饿。

每次碗被装满了，所有人就都把菜都倒进各自的红塑料袋里。

看外婆想把菜混合倒一起，林佳玲连忙阻止：

“外婆，我们‘干菜’和‘湿菜’分开装，你的装‘干菜’我的装‘湿菜’，回家好加工放得更久一些。”

林外婆是外孙女说什么都听从。

“大妹子，你这孙女说得不错啊，果然读书的人要有本事些。”布菜奶奶笑着夸奖。

听布菜奶奶叫外婆“大妹子”，林佳玲表情有些微妙。

不吃饭互相之间就开始搭话，他们老一辈的人聊天，林佳玲这个桌上唯一一个小辈就听着。

林佳玲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