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昀一下子变得四肢无力，只能勉强用着天铘来站立，但很快，天铘也逐渐支撑不住。

在他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曲绫秋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他第一次见到这姑娘哭成这副模样，心生一丝愧意，刚想伸出手，却发现自己连那个力气也没有了，而随后进来几个人，都是他认识的人。

是宫卿轩。

还有，段戚。

他为什么在这儿？

可刚当他心中有这个疑惑，四肢就实在支撑不了，连同天铘也一起倒在地上，最后彻底失去意识。

“好了，”印符看着地上倒着的那人，又看了看双眼无神的曲绫秋，伸了个懒腰，一只狸奴也随即来到他肩膀上，打着哈欠，印符摸了摸它的脑袋，给了它一个果子，道：“就按照约定那样，你先把那一魂一魄还给他。”

他等会可是要慢慢处理尸体的，时间可宝贵了。

宫卿轩点了点头，正打算走进洛昀时，就被一个人挡住。

在他看清人之后，轻笑道：“不知一国之君来这里作甚？”

印符见此，本来还在逗猫的手一下子握紧匕首，将其直直对准段戚的脖子，速度之快，非一日之功。狸奴被惊得一下子跳到了地上，发着“喵呜”声。

段戚看着那利刃，笑容不减道：“也不知，这算不算造反，印符大将军？而且……”

他一下子掏出那柄黑色的匕首，眼疾手快的就将那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给打飞，看了印符一眼，语气里满是嘲讽：“在煞影的时候，你似乎一次都没赢过我吧。”

“一介叛徒，有什么好得意的！”印符一下子从袖中拿出更多的匕首，眼冒红光的看着面前那人，突然，他猛地向宫卿轩大喊道：“快把人带走！”

段戚先是愣了一下，心想宫卿轩什么时候能托起这么大个人了，随后看到一白蝶飞过，像是想到什么，笑道：“啊，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你们串通在一起了的。”

他突然转过身，背着那两个人，将匕首抵在那人脖子上，“你说是吧，我的好师父。”

也不知是何时出现，看上去仅仅是个不及腰部的小女孩，一身暗黄道袍，原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可这小女孩神情肃穆，暗灰色的双眼不似人有，像是见证了无数死亡，空洞的像是没有底部，而这双眼睛，此时正直直的看着段戚，可段戚没有丝毫畏惧，依旧笑容不减。

女孩看着脖子前的匕首，淡淡道：“孤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收了个会偷孤武器的徒弟。”

像是无数男童女童混合在一起的声音，那是来自深渊的声音。

“怎么会呢~既然师父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那就，“他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匕首，又一下子将其刺向女孩，眼漏红光，“再进去一次吧！”

刚刺去，段戚一下子就愣在原地，匕首也跟着停在空中，女孩面无表情的绕过段戚，走向他身后那两人，对着印符道：“你在此处拖着他，干邪在他那儿，这定身的法术困不了他多久。”

女孩看着那匕首，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很快移回目光。

印符点了点头，只见女孩一手背起洛昀，一手抓住宫卿轩衣服后领，在宫卿轩很是疑惑的神情之下，直接带着两人飞了起来，带来的斗笠掉在地上。

或许是风太冷，或许是太抖了，洛昀竟是慢悠悠的醒了过来，没有任何人发现。

他看向地面的段戚，淡金色的双眼里没有一丝波动，也不打算挣开这来路不明的人，他现在只想好好静一下，什么都不想管了。

是了，他，全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