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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金妹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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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去了五年,这是金妹在表姑家的第七个年头,期间似乎发生过许多事情,金妹在饭桌上听他们说起打仗,说起日本人,然后又说起抓壮丁,偶尔听说鬼子来了,一家人便往山里躲,遇到喊抓壮丁的,家里的男人们便往山里躲,但自己从未真正见过,只听说山外面谁谁谁家鸡鸭猪都被杀了吃了,又听说他们不吃猪下水,将猪肚子和肠子都丢在坪里,还听说他们有刺刀,一刀就能将人扎个稀巴烂,最喜欢女人,还听说他们坏得很,牲畜吃了也就算了,还掀开别人堂屋里的泡菜缸子往里面拉屎。

随着年龄的增长,金妹会做的事越来越多了,犹记得十三岁的长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做生意养家了,而十三岁的金妹也不弱,基本可以当大人用了,砍柴、割草、插秧、割禾等都是得心应手。

这一年,收完稻谷成熟后表姑家气氛似乎渐渐不太对了,稻子收成很好,院里晒着一层金灿灿的谷子,金妹时不时去翻一下,赶一下贪嘴的鸡,家里的女人们依旧忙着自己的活计,男人们却一个个面色凝重,讨论的话题开始变成了解放,变成了成分,变成了□□和土地。

没过多久,家乡的一个婶婶路过这里,待他们吃完饭闲话的时候,金妹问起爸爸和哥哥,才知爸爸几年前已经去世了,几年前村里日本人经过,大家都躲到山林里去了,爸爸腿脚不便,整日里瘫坐在家中椅子上,等日本人走后,长生慌慌忙忙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爸爸已经被刺刀刺死在椅子上了。

金妹大哭一场,又问起母亲,婶婶说:“你娘倒是走的干脆,再没露过面……话说你出来也这么久了,我这趟也是回家的,你要不要跟着我回家看看?”说完自觉失语,看了看表姐表姐夫,金妹也抬头看了看表姑和姑父,发现他们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当即表示要跟她回去。

金妹不知道,其实表姑表姑夫最近也很心焦,听说解放后的地区家里有长工的,有童养媳的结局都不是太好,只有田地的到还好,金妹现在年纪又太小,实在不好处置,这回走了也好,等风头过了再去接就是。

第二天早上,金妹便跟着婶婶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一路的心情可以说非常轻松了,终于可以回家看看了,虽然父亲不在了,自己也离开七年了,可家终究是家,在她心里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即使不知道这次回去能呆多久,但哪怕只是三五天也是开心的,有种从牢里放出来的感觉,轻松又自在。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脚程也快,沿途的风景倒是和七年前离开时没什么太大的改变。两人第二天下午就到了家,金妹和婶婶一起在院子里等哥哥回来,家还是那个矮小的茅草房,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门似乎是虚掩着的,金妹推开门进去,东西的摆放还是像以前一样,堂屋里墙壁上贴着泛黄的纸上面多了一排字,应该是增加了父亲吧,想起婶婶说妈妈从来没有回来过,不禁又有些难受。

不多久,长生欢天喜地跑回来了。终于,兄妹两又团聚了。婶婶简单的说明了情况自己回家去了,二人谢过婶婶,上次见面还是金妹八岁的时候,长生上下打量妹妹,似乎长大了不少,都快赶上自己了。金妹也看着长生,年已十九长生俨然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依然很瘦,看起来却很精神,似乎过得不错。

长生告诉金妹:“妹妹,如今解放了,童养媳可以回家了,你要是愿意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不要回去了,现在不比以前了,是新社会了,我们家是彻彻底底的贫农,成分好,如今我也当上了分队长了,说着亮了亮手臂上的红袖章。”

金妹第一次听哥哥说这么多话,第一次看哥哥这么开心,心里也安定下来,打心底里为哥哥开心,想着先住一阵子等那表姑家的来接了再说。

于是,两兄妹相依为命的日子开始了,长生在村里活动,金妹在家操持着家务,俨然和乐家庭的模样。一开始金妹时常有些忐忑,怕表姑家的人来接她回去,但半年过去了表姑家始终没有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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