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金妹住院住了很久，医院离阿善的摊位很近，立善时常去看她，还主动和阿春提出交换陪护，可是才陪了两次就说很忙，没空，在大家一起吃饭商量的时候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那个收账鬼就别想了，小云在外面也靠不着，就只有我两了，我要做生意，反正你在家也没事，也是打麻将的，不如在这里陪着老娘……”

小萍听了忍不住回了嘴：“外婆住在我们附近，这么多年来哪次不是我妈照顾的，别的不说我们光西游记就跟着外婆看了两年，哪里就天天玩了……”小阿民听完看了立善一眼，立善当时没做声，等到人全部走了之后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本性，默默地向金妹告了一状，说小萍顶撞他，阿民也给他脸色看，自己一把年纪了不受尊重，阿豪也不听话云云，说了一大堆自己的不容易，金妹听着又心疼又着急，等到阿春来送饭的时候拿出了当年自己婆婆的风范来，一顿臭骂，骂小萍，骂小阿民，越骂越难听，立善在一边站着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阿春终于爆发了，指着立善的鼻子骂：“这么多年来你不过是来照顾了老娘两天，就这么委屈，那我这十几二十年跟在旁边照顾说什么了吗？你不会以为这次是老娘第一次生病吧？我体谅你做生意没空，前几次生病都没告诉你罢了！”

立善原本是一个要强好面子的人，两口子这么多年来天天在外面做服装生意，一天到晚守着那个摊位，日复一日进货、理货、卖货，满脑子都是淡季、旺季和各种衣服款式的进价卖价，再有就是管教阿豪，后来阿豪去读书脱离了他的掌控，放假也不爱回家，寒暑假也都在外面混或者在亲戚家凑合，阿豪就一门心思做生意，他速来不爱交际，后来有一次改革，原本的铺面都不准做了，商户要么选择去别处租地方，要么把货转给别人另谋出路，立善和阿秀这些年存下来一笔钱，虽然这几年房子涨价厉害，但他们全款买了房子还剩了一些钱，想着如何利用这些钱。

立善没事的时候喜欢研究阿豪的电脑，看看新闻，翻翻网页，居然让他无师自通学会了炒股，那两年形式好，立善手里的钱很快翻了翻，比做生意来钱快多了，而且又不用天天从早守到晚，自然就无心做生意了，天天学着做饭，上网，又去报了名学开车，那段时间立善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逢年过节聚餐的时候还讨论着想买个车开，大家看他的面色和说话的内容，就知道他炒股赚了不少钱，纷纷劝他见好就收，小心防范风险，立善只说自己知道的。

那两年，立善和阿秀没有再做事，立善在家做饭上网，阿秀跟着小区的人一起跳舞，两人每半个月携手过来陪金妹聊聊天，给金妹搞搞卫生，金妹看着满面春风的立善很是宽慰，可惜好景不长，几乎是一夜之间，立善手里的股票亏得一塌糊涂，原本翻了几番的利润连同本钱一起亏了进去，那段时间立善一下子老了许多，开始变得闷闷不乐，沉默寡言，再不提买车的事了，聚餐的时候大家看他脸色也不敢问，只知道情况不妙，估计亏了不少。

后来小文找了女朋友，两人商量着结婚，阿林给他们找了房子，手里资金紧张，便要小文去找立善和小云借点钱装修，立善拒绝了小文，说出了实情：“我和你婶娘这两年没有做事，吃的老本，阿豪不听话，借的钱我给他还了不少，加上之前买股票亏了，就只剩下几万块钱索性放在里面没有拿出来，看它还能亏到什么程度……小文，不是我不借给你，是实在没什么钱了，前段时间我跟阿豪也说了，告诉他好自为之了……”

立善虽然不爱交际，但不愿说谎话，也不爱说些场面话，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的确跟阿豪谈过一次，说明了自己目前的财务状况后，告诉他：“以前还想着给你买车，娶媳妇，现在怕是保不了你了，你放心，我不要你养，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你去借钱别人找你追债也罢，将来娶媳妇也罢，都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和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