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周夙继续看微博，居然还有那种剪得特别可爱的安利视频，付翩为数不多的几次露脸都被剪了进去，加上粉色滤镜，嫩得简直能掐出水。

周夙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想转给付翩。

不过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这么干。

最后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给付翩发了条微信：“付老师，睡了吗？”

“没有。”付翩很快回消息。

“今天月亮真圆。”

“嗯。”

周夙又无奈又好笑，正准备道晚安，付翩连着发来三条消息：

“今天特别开心。”

“很久没有过节的感觉了。”

“谢谢周老师。”

又说谢。周夙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惆怅。他觉得要追付翩，首先得解决一下他这个爱跟人客气的毛病，还没到老夫老妻呢，用不着相敬如宾。

于是他按了语音通话。

“喂，付老师。”接通之后，没等付翩开口，周夙就说：“你数没数过这两天跟我说了几次谢谢了？”

“很多吗？”付翩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可能我习惯了。”

“你这个习惯让我很惶恐啊。我作为晚辈，你一说谢，我就想鞠躬。”

周夙故意这么说，付翩果然笑了：“那我以后注意。”

“这么晚还不睡吗？”

“在看月亮，准备睡了。”

付翩家在20楼，视野很好，一轮圆月仿佛就悬在窗外。

周夙想了想付翩一个人在家看月亮的场景，也走到窗边：“想家了吗付老师，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付翩轻轻嗯了一声，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周夙敏感地察觉到自己似乎提了什么不该提的话题，于是生硬地哈哈一笑：“你看我就没有家可想，一身轻松。”

“周影帝演技不太好，这也太僵硬了。”付翩的语气轻快了很多。

“演技再好也不会对你用的。”周夙松了口气，“别看月亮啦付老师，月亮也要下班回家睡觉了。”

付翩也笑了笑，过了一会儿突然说：“其实我没有想家，只是觉得今天月亮好看。”

“哦……那你家在哪儿啊？”

“就在北京。不过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很多年没回来过了。”

去世？很多年？周夙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半天才嗫嚅着说了句：“抱歉……”

“是我该抱歉，突然跟你说这个。”付翩的声音很平静。

“啊不，”周夙笨嘴拙舌起来，“我不该问的。”

但付翩还有心情开玩笑：“不是什么大事，你看，我们已经互相交换过关于家人的秘密了，我知道你是个从小没人管的小可怜。”

“我不可怜，”周夙苦笑了一下，“而且我爷爷奶奶会管我。”

“那我也不可怜。我父母感情很好，他们在我身边的那十几年我很快乐。”

其实周夙猜得到，付翩这么温和、包容、内心充满艺术和浪漫气息的人，一定拥有非常幸福的家庭。不像他父母，生下他之后各过各的，好像结婚证对他们来说只是张合同一样。

“真好啊。”周夙忽然感叹了一声。

付翩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跟付老师多了一项共同点，还知道了对方的小秘密。”

假期结束之后，周夙进入了一种既规律又无聊的生活，课余时间几乎全部献给了健身房和散打教室。他小时候跟爷爷学过点拳脚功夫，底子还在，练起来倒还算的上有模有样，除了刚开始那几天腰酸背痛之外，也不觉得有多累。

空闲时候还是会琢磨琢磨他跟付翩的事儿。

周夙觉得自己真的着了迷，越琢磨反而越难冷静，想起关于付翩的一切都会欣喜。别人都说暗恋是酸涩的，他不一样，他翻着付翩的维基百科都觉得与有荣焉。

学生时代起就闪闪发光，毕业第一年获得哈苏国际摄影奖。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还好我也不差，勉强配得上付老师。

手机锁屏换成了那张付翩给他整理衣服的合照，周夙每次看见都会回想起付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