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打开，水生一个箭步蹿了过来，拽着姜与炘就走。

姜与炘忙将自己惨遭蹂.躏的衣袖从水生的毒手下解救出来。

水生焦急道，“大炘子，可别搁这儿磨蹭了，人命关天啊。”

姜与炘跟紧水生的步伐，“说啥呢，咱是那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吗？”

水生见姜与炘果真跟了过来，心下大定，他指着左右邻近的几个院子对着姜与炘道，“快快，咱们分开喊人。”

他们很快便带着一帮子人，向着拐子李家走去。

这时候，拐子李家已经围拢了一帮人，但没有一个上前的，大家都在观望。

姜与炘看到，拐子李家的院门大敞四开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正在院子中央撒泼打滚。

“我不管，天杀的瘸腿子李，你个丧良心的挨千刀的，你就是不想将我儿治好，不想给他用好药。”妇人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一边骂，一边朝着拐子李啐口水。

姜与炘看着这唾液横飞的壮观场面，嘴角直抽抽。是他想多了，刚他还担心拐子李来着，看现在这把架势，妇人是没讨到好。

妇人其实年纪不大，四十来岁，却被岁月蹉跎得弯了腰，驼了背，时光在她脸上加了速，直留下一层干枯褶皱的老树皮。

阳光下，她泥污的脏脸上挂着一道莹泽的水光，那是泪水划过的痕迹，它们蜿蜒着流淌，晕染出一片墨色的斑痕。

她泼妇一样哭着笑着，笑着哭着，哭哭笑笑地大喊大叫着，“我说的不对吗，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瘸腿子李医术高超，药到病除，为何别个能治，我儿却治不来？若说你没有私心，我张翠华一百个不相信。”

她濞出一条老长的鼻涕，随手揩在地上，胡乱地在自己身上抹了抹，就又战斗起来，“你个瘪犊子，这么多年了，有啥气你冲着我来，对个孩子做什么？你也是个大夫，怎么就不能有点医者仁心，没个在这里还对着点芝麻绿豆大的陈年旧事耿耿于怀，憋着狠的要在我儿身上发作出来。”

拐子李本隐在檐下的暗影里，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却在这一刻，走了出来，冷冷道，“说完了？”

张翠华没来由地一个哆嗦，却又强自镇定，骂骂咧咧地想要继续撒泼。

可还没等她出声，就被拐子李架住了脖子，变成了一只炸毛的缩脖子鸡。

“快快。”水生戳戳姜与炘，示意他跟上大部队。

这时候，他们带来的人已将大半个院子占满，水生硬着头皮对着拐子李道，“李爷，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先把刀，咳，放下来。”

拐子李对水生的话置若罔闻，他只重复了一遍张翠华的话，“一点芝麻绿豆大的陈年旧事？”

他冷笑一声，“呵！张翠华，是你记性不好，还是我记性不好，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当年是怎么个经过？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将团烂泥当成个宝，捂在手心里怕磕着碰着？”

他轻嗤一声，“还对着个孩子发作？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林胜他已经二十八了，不是八岁，也不是十八岁！你跟我说他是个孩子，你也不怕躁得慌！你以为捏着点莫须有的事就能威胁我？放你娘的狗屁，妈了个巴子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我拐子李行得端坐得正，村民们有口皆碑，没得平白叫你污了名声！倒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一个因着爬墙气死自家汉子的老娘们，你说出去的话，谁信？！”

他将柴刀推进，血顺着张翠华泥垢的脖颈滑落，溅在她打了铁的前襟上，打了个旋儿，滚落在地。

拐子李一眼嫌弃地看着张翠华，“今个早起的好心情都被你这张满口喷粪的嘴给污浊了，真是平白糟了我的耳朵。”他说着，掏了掏耳孔，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我也不说别的，就给你两个选择，一，带着你那治不好的龟儿子，从我这里滚出去；二，便是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人。”他将柴刀抬了抬，张翠华的脸上立马多了两道血痕。

她颤颤着嘴角，犹不死心，“你个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