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钦看着挺闲适坐在自己床边的梁舟：“什么事，要和我说？”

梁舟开始还两手在后面撑着身体，后来干脆躺平了上半身，让胳膊自由舒展着。

这大剌剌的姿势，让江淮钦眼皮不由抽了抽，梁舟看见了，便问：“你没洁癖吧？介意我躺你床上么？”

江淮钦不再看他，转过脸沉声说：“有没有，你不知道么？”

又不是没进来过，躺一下蹭一下的，都说过你什么吗？

他赶时间上班，就去衣帽间换衣服，梁舟在后面大声喊：“医生，交往过女朋友没有啊？”

衣帽间里一时很安静，可梁舟知道他听得见。

过了一会，江淮钦的声音传出来：“没有。”

梁舟明显有点不太能相信，唏嘀嘀咕咕道：“这怎么可能呢？你从小就那么优秀，长得好，家世也好，都没有一个追求者么？你是不是没说实话？”

江淮钦换了件青灰色衬衣，从衣帽间出来，手里还抓着条斜纹领带：“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也很优秀，不也……”他突然想起来，梁舟从在学校那会儿，就不乏追求对象，于是改口说，“现在不也没女朋友吗？”

“我啊？”梁舟指指自己，呵呵笑了，半自嘲地说：“我就一草根……三无人员。眼下工作也没着落，养活自己都不行，就还是别幻想着祸祸人姑娘了吧。”

江淮钦：“……”

梁舟：“可你不一样啊，你有家有父母，有蒸蒸日上的事业和远大前程。至于品貌方面，就更是没得挑剔了。你看看，这软件硬件都特勾人了吧？过个一两年，也就三十岁的人了，要说还情窦未开，未遇见过想倾心的对象，这也太……太不现实了！说出来都没人信。”

江淮钦听着，手底下的动作停了停。

他回头盯了梁舟一会，突然问：“听起来你好像很想结婚，是么？”

梁舟一愣，他是这个意思吗？

“没有！我不想！我没这么想！”他很快否认道。

江淮钦还是那样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是不想错过里面任何的细枝末节。“……哦，是吗？为什么不想呢？”他问。

梁舟眉毛拧了起来，也回视江淮钦，搞不懂医生到底想说什么：“……不想就是不想呗！原因嘛……不是前面说过了么？缺钱，缺人，缺……”

“是不能结，还是说从没喜欢上过一个人？”江淮钦打断他道，语气让梁舟觉得莫名有点咄咄逼人。

“……”

梁舟直觉不太好，一瞬间感觉要是自己回答不好这个问题，医生大概是会生气还是怎么着。他一只胳膊支棱起上半身，开始摇头晃脑模糊其词：“哎呦不错嘛医生，都会转移话题了。明明咱一开始的模式是‘我问你答’是不是？怎么就让你不动声色变成‘你问我答’了呢？不行不行！你都没回答出个所以然来，那我干嘛要回答你的问题呢？”

江淮钦脸色还是有点僵，他将视线收回来，转身去忙活自己的了。

梁舟重新躺倒，仰天长叹：“不理我了……好吧，我自己想，想想……”

等江淮钦穿好外衣，又从文件柜里翻出一沓要带回医院的文件，将其封好装进公文包，再重新回到床边时，梁舟却已经拜访周公去了。

他微微向里侧着头，身形还维持着刚才的舒服姿势，脸色依旧泛着病态的苍白，但呼吸平稳均匀。

只要用心保养，勤于锻炼，应该有可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吧，江淮钦想。

找了一条薄毛毡为其盖上，他轻轻退后两步，站直了，注视着眼前的人，缓声说道：

“我是心里有人了，一直有，但是现在，我得上班去了，所以，回头见。”

＊

梁香草经营的小书店距离江淮钦家非常近——出了小区右拐，还不到两站路的路程。

当时也是为了方便看护梁舟，才和江淮钦一起选定的这里。其规模不大，却是两下两层的格局。一楼陈列展示各类□□以及时下热销书籍，还设有茶水区、休息区；二楼被划分为两半，一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