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光景。初来乍到，好巧不巧就碰到了那个情况下的梁氏兄妹。

据梁香草描述，他最初进医院时，院里给他主刀的医生便是在L市享有三十年盛名的已退休脑科专家傅啓佑教授，而江淮钦作为市医院脑科方面主力军的代表之一，却只做了他的助手，包括后来的两次开颅，都是这个组合模式。

梁舟不认为自己得天独厚，能请得到德高望重的傅啟佑教授来亲自操刀，只怕这个起了关键性作用的人，是江淮钦。

梁舟欲询问当时详情，可梁香草那时也是方寸大乱，求助无门后，就全指着那个自称是哥哥朋友的热心医生做主了，至于人家是怎么做的主，她无暇管，也管不到。

“我后来听医院的那些医生和护士们说，江大哥家世背景并不多么显赫，在L市能托得上的关系也寥寥无几，他能三番两次请到傅教授，据说是因为大学时曾在他手底下做过实习生。”梁香草如是说。

梁舟很震惊，说：“傅啟佑教授是什么人，仅仅是以前的一个实习生就能让他重新出山么？”

梁香草想了想，说：“也许他老人家偶尔会回医院看看也说不定呢，顺便救治一两个病人，一来不至于让自己的手艺生疏了，二来……这也是积德行善不是么？一身的本事，闲放着多浪费！”

“异想天开。”梁舟摇摇头否定了，说：“我以前听说过这位老教授的事迹。待人很平和，医学上又非常严谨，一生在事业上造诣颇多，育人无数，也救人无数。三年前的那场退休仪式很是隆重，听说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从此不问医坛事，用这辈子剩余的时光，去做一只野鹤，一朵闲云。”

梁香草说：“哪有一成不变的人啊？这闲云野鹤做着做着也会腻的呀！”

梁舟可没有她那么乐观，说：“就算人家腻味了重出江湖，也轮不到你我享受这份殊荣啊。”

梁香草一声长叹，说：“唉！欠下如此大人物的恩情，我真的无以为报啊我。我就祝他老人家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吧。万一哪天如果需要换个肝啊肾啊肺啊心脏啥的，我梁香草一定义不容辞！”

“啪！”

这话一出，梁舟直接就照她脑门拍了响亮一巴掌，呵斥说：“嚯！你可真会祝福人！”

梁香草捂着被凑红了的脑门，噘着嘴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儿，小声咕哝说：“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真话，真的不能再真的真话……”

梁舟说：“你住嘴吧赶紧！不然我怕忍不住再往你脑袋上修一个蒙古包。”

梁香草不理他，打开桌子上的坚果盒，在里面扒拉来扒拉去，一颗一颗挑开心果吃。

梁舟翻了一会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江淮钦发条微信，问问他午饭吃了没有，就听梁香草又说：“可江大哥不一样，他就在我们跟前，和我们生活在一处，他那样对你，对我，我一定得好好挣钱，挣很多很多钱，报答他。”

“怎么报答？”梁舟顺口问。

“等他将来结婚的时候，买个超级漂亮的大房子送给他当贺礼。”

梁舟听着很想笑，却也说：“算哥一份，真正欠他良多的是哥啊。”

“对对对！”

梁香草立刻表示非常认同这话，她又说：“不过你只送房子怎么够？你在医院折腾了两个多月，人家求医问药就没停下来过。为了方便照顾你，还特意将刚买的单人公寓换成了现在的三居室。回家后呢，喂药擦身以及各种护理琐碎，江大哥几乎都是亲力亲为啊，甚至还一度精神状态极差，无法继续医院的工作呢！”

猛然听到这些，梁舟当时简直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就像是狂风过了境，到处荒芜杂乱，想拾掇一下都拎不出个头绪来。

他突然很慌，觉得自己当初要是死透了一了百了了，会不会更好些……

知道植物人难伺候，可究竟难伺候到什么程度，梁舟实在不敢深想下去。能让江淮钦做到这个地步的，会是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天，当再面对江医生时，他就不能像之前那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