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脚旁有一过根青绿长竿，一直伸出木船外去。长竿上系着一根细线，一直垂落至湖中，随着水波微微起伏荡漾。

“老人家，······”

“嘘！”老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别吵着我的鱼儿啦！”细声细气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还用手指了指脚旁的长竿。

许阳和小叫鸡没法，这放眼望去，茫茫都是湖水，四际广阔无垠、罕有人至。要朝那西北天山去，这眼前的大湖正好是那必经之地。遇到这老翁似乎像是这湖上的摆渡人。

“等吧！”许阳拦住想要上前的小叫鸡，说着便盘腿坐下修炼火力。

这一等，又不知是几日过去了。

万籁俱静，只有木船上的一支长竿在微微抖动，细线绷得紧直，老翁脸上的笑容如一朵雏菊在寒风中绽放。

“哈哈哈哈······，鱼儿咬钩了，小老儿今晚有福了。”

只见老翁伸出几根粗大的脚趾露出草鞋的大脚将长竿往上一踢，并不见他如何使力，单手擒住长，轻轻一挑，一条约摸四五斤重的肥硕大鱼便从水里被扯出，摔落在木船的甲板上，翻来跃去地蹦跶着，似乎想要跳回湖里，甩出的水花时不时溅在老翁的脸上。

“两个小子还不快过来帮忙。”老翁胡乱抹了一把脸上腥臭的湖水，眉毛胡子粘糊糊的挤在一块，气冲冲地喊道。

长者之请不敢辞，许阳和小叫鸡踏上木船，一个堵，一个疏，三两下就把活蹦乱跳的鱼儿按住，拿竹筐罩住，令它再也翻不起大浪来。

“哈哈哈哈······，好样的，两小伙不错。”说着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短刀提在左手上，右手伸进框内按住鱼身，往地上啪啪两下，料得它晕了之后，磕开竹筐，手起刀落，去鳞、剖腹、剜腮，动作很是熟练，不一会儿，就把刚才还在奋力挣扎的鱼儿切成几大块，生起火，架起锅，煮将起来。老翁另起一炉子，却是又温起了一壶黄酒。一时间，鱼香酒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招呼两人坐下，此刻天色欲暗，正是恰好到了傍晚进餐时分。

一壶老酒、一锅鲜汤、三两闲人，推杯换盏、唾沫横飞、聊天说地、齿颊生香、酣畅淋漓、好不快活、好不热闹。许阳自经成人礼家族大变以来，神经一直紧绷，精神一直抑郁，情绪一直低落，于周围情景、人物、似乎一直是格格不入，许久没有如此开怀、如此痛快了。此时融于此地、与万物同戚，化入此景，与天地共鸣，亦也分不清何处是景，何处是我，自己像是这山间之明月，湖上之清风，这渺渺天地的些微点缀。三人饮酒乐甚，许阳有感于怀，扣舷而高歌，歌曰：“鲜衣怒马少年时，笑叹沧海不足奇，踏月西行意踌躇，雄鸡唱晓当拏云”老翁满面通红，足之舞之蹈之，嘴里大呼：“妙啊！妙啊！”小叫鸡也不由地拍手、抿嘴、摇头晃脑，不明觉妙。

微风轻拂，湖面荡漾起层层涟漪，一轮弯月悬挂在半空中，点点星光洒下，打在湖面泛起的波澜上，像是鱼儿的鳞片泛着幽光。

船靠岸了，老翁精神矍铄，哈哈笑道：“两位小友，就此一别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进发，目的地，焚琴学院。

两人一路奔走十几里，本是应该渺无人烟的野地，此时却熙熙攘攘，人影攒动。这里似乎是一个营地，里面的大汉步履矫健，气息沉稳，约有上百人往来穿梭，却一点不显得混乱，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盘腿坐息，更多的则是来回奔走、搬运东西，或是生火煮食。许阳明显感到有几股有着极强威胁的气息盘桓，心中一悸。

“手脚都麻利点啊，这次老大亲自发话了，这次的活我们势在必得！”说话的是一个大汉，大冷天却只穿着短衫背心，一身爆炸性的肌肉，拿着一条长鞭，不时在地上抽得啪啪作响，脸上却不像平常以为的长有刀疤横肉，白白净净，五官分明，显得有几分秀气。

“是是是，丁头，这次团里的精锐都出了大半，还有丁头亲自压阵，我想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