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肚子不争气地叫唤，黎墨舔了舔嘴角，连着两三天没正经吃顿饭，他饿了。

抖抖毛，黎墨站起来，刚想跳下床，门忽然开了，小卉走了进来。

看着她手上的托盘，黎墨琥珀色猫瞳瞬间睁大了，亮晶晶的，直发光，小舌头情不自禁又舔了舔嘴角。

在书桌旁坐下，小卉将托盘搁在桌子上，冲黎墨招了招手，笑着说：“饿了吧？刚炸好的蓝星鱼，很好吃哦。”

黎墨跳下床，几个纵跃到了她脚边，在她裤管亲昵地蹭了蹭，才跳到她腿上，坐下，冲着她：“喵~”了一声。

“怎么不用语机说话了？”小卉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夹起一条蓝星鱼仔细地剔除了鱼刺，将鱼肉搁在准备好的食盘里，示意小猫自个儿吃。

黎墨抖抖胡子，低头先伸舌头舔了舔。

唔~表皮焦焦脆脆的，有一点点淡，但味道还是极好的，黎墨放心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他虽然嘴巴小，吃东西的速度可一点也不慢。

如果小卉不是速度型异能者，而是个普通人，压根供不上他吃，一边剔鱼刺，她一边爱怜地瞧着小猫：“墨墨，你知道吧？契约兽是没法离开契约者独自生活的。”

黎墨动动耳朵，咀嚼的动作顿了下，难道顾祁说的是真的？

小卉：“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简单地说，就是契约兽离开契约者，时间长了就会自己死掉。嗯，就像菟丝子一样，需要攀附别的植物才能生存。你不明白什么是菟丝子吧？”

黎墨心说，我当然知道，我家里还养过呢。

小卉有些担忧地看着它：“你很聪明，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黎墨一怔。

小卉：“对契约兽来说，聪明其实是把双刃剑，你这么聪明，当然会很讨契约者的喜欢。很多时候，我都会把你当成一个小孩子来看待，却忘了你其实是只猫。”

黎墨又抖抖耳朵。

小卉：“可你太聪明了，比其它契约兽敏感得多。譬如少爷带你去做身体检查的事儿，换成另外一只契约兽，连怀疑或者不满的想法都不会有。

契约者要对它们做什么，它们都会乖乖地顺从。喂它们吃什么，它们就算不喜欢，被命令了，也会乖乖地吃，不会有违背或者反抗之类的念头。”

黎墨忽然觉得，嘴里的鱼肉不那么香了。喂什么就吃什么，被要求做什么都默默接受，那……和他曾爷爷制作的那些傀儡有什么差别？

如果要那么委委屈屈地活着，他情愿再被天雷劈一次，干脆死掉算了。

小卉剔好了最后一条鱼的刺，把鱼肉搁在黎墨嘴边，轻抚着他的脊背：“这个世界是有生存法则的。譬如说我曾爷爷、爷爷、爸爸都是顾家的工人，所以从我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也会是顾家的佣工。

我喜欢做佣工吗？当然不喜欢，谁不想含着金汤匙出世，一生下来就是千金小姐阔少爷，被人服侍呢？

可是，投胎也是门技术活，我就是没有那些小姐少爷会投胎，又有什么办法？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不做顾家的工人，可以出去找别的工作。但你知道吗？好多人想做顾家的工人，求都求不来。

他们也羡慕我的好运气，羡慕我会投胎，能有顾家可以依靠。

喏，这就是命啊。

而且我能被安排照顾少爷，其实真的蛮幸运的，顾哲你也看到啦，如果是伺候他，我早辞工不做了。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说不想做少爷的下人，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是人，还是一只猫，我们都得认清现实。

适应环境，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黎墨：……

“你这么聪明，一定懂我的意思，对不对？”小卉低头看着小猫，“不要再跟少爷较劲了，其实他挺喜欢你的，但你也得明白，他再怎么喜欢你，对你的纵容也是有限度的。”

黎墨：……

小卉轻叹：“少爷现在除了你还有土豆，以后也许还会有其它的契约兽。他可以丢弃你，你却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