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月饼说：“阿音，凤家也是有族语的。”

“族语？”

“对，就是一族箴言，东宁有头有脸的家族都会有。你也该知道身为凤氏儿女必须终身铭记的族语了。”

“让我猜猜，凤凰永不遗忘？”

“……”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博学审问，慎思明辨。”

雍亲王妃终于回答：“意思就是广博地学习，大胆质疑和发问，审慎地思考，明确地分辨。凤氏记忆力惊人，结果反而出了很多自作聪明、不求甚解之辈。所以这句族语是警示他们——光记住是没有用的，对记住的东西敢于质疑、反复思考才真正能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凤怀音有些震撼，对于前世的她那种普通人来说，神童的世界竟然是这样的......

雍亲王妃继续说道：“怀安没有身在怀述的位置像他那样殚精竭虑，所以也没有他能谋善断。但如果怀安是哥哥，他绝不会比怀述差。”

凤怀音回想起那两个白衣的清逸男子的对话，忍不住想——怀安总是忍不住想和哥哥较劲，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如他吗？

“怀述帮怀安抗下太多，所以怀安难以很快成长。你不要像怀述一样，阿延不能一辈子依靠你。”

凤怀音觉得百感交集，最终轻轻一叹说：“我明白了。”

她抬头看了看月亮，心想，雍亲王妃估计是他们这一家最聪明的人了吧，可即使她也没有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凤怀音，只有怀述……

*

等雍亲王不眠不休快马加鞭赶到容歌城，已经是三日后了。这三日中，搜寻的侍卫们已经找到了三皇子凤怀越，他身负重伤，依然昏迷不醒。而凤怀安却依然杳无音讯。明帝也于三日前苏醒，却整日守着凤怀述的棺材，不发一言。

雍亲王在路上便命令将搜寻的卫队换成雍亲王府的卫队和军队，又将搜寻范围扩大到那山崖下河水下游几百里处，命人全天候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容歌城，皇宫。

因为暴雨，雍亲王不得不坐马车进宫，刚好在车中睡了片刻，顿觉精神好了许多。

等到了皇宫，雨也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草木气息，石砖地板走起来哒哒作响，在偌大的宫廷中格外清晰。

东宁的皇宫皆刷青墙，覆以蓝瓦，风格十分特别。此时蓝瓦皆被雨水冲刷，泛着明亮的光，美得惊人。

雍亲王却无心思欣赏这雨后宫殿美景，大踏步朝皇帝在的乾元殿走去。

殿门口一个黑衣侍卫上前道：“王爷可算来了，陛下将所有人逐出殿外，已经三日不进水米了，王爷赶紧劝劝吧……”

乾元殿，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横在殿中，将棺材旁那个一袭明黄龙袍的身影显得十分渺小。

雍亲王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皇兄。”

明帝抬起了头，只十几日未见，他仿佛全然变了一个人，原本一头黑发如今已灰白夹杂，英朗的面容满是风霜，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比那血丝更可怕的是里面透着的深深的绝望。

雍亲王只觉得喉头哽咽，明帝母妃还在的时候，他就跟明帝要好，总是见不得势利的宫人欺负他，因此也颇得他指点。后来昭和贵妃亲自抚养他，两人更是亲密无间，感情深厚。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明帝的肩：“皇兄，人死不能复生，怀越现在也找到了，怀安说不定也只是被河水冲到了下游，你切莫如此消沉……”

“都是我的错……”明帝又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

雍亲王一时都没听清：“什么？”

“你还记得那年父皇把你叫到宫中问话一事吗？”明帝突然转了话题。

雍亲王一头雾水：“你是说染儿临盆前几天的时候？”

当时在病榻缠绵的先帝不知为何，把雍亲王召到皇宫，问了一堆他和明帝之间的事情，似乎是在判断两人的关系到底好到何等地步。

明帝喃喃开口：“那时，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