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然大悟，整个卫生间都铺满了这种镜子，没人会注意这墙角边多出的一块。这个时候突然伸出一把刀，正常人的确很难防备。

路垚接着说：“其实这只是一个很蹩脚的把戏。但和所有把戏一样，想让人信服，托儿就必不可少了，这场戏中何鲲起到了关键作用。首先，在案发的一瞬间，他可以选择有利地形堵住了门口，让阿龙阿虎无法第一时间进入。因为这里有一个拐角，人的目光无法直接看到洗手池的情况，但可以借助对面的镜子看到模糊的影像。两个保镖确实可能看到了一只手从镜子里伸出，不过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利用堵住的片刻让凶手有时间回到原来的位置。”

何鲲冷笑道：“无稽之谈。”

路垚不理他继续说道：“接下来他们三人进入了盥洗室，根据口供，何鲲让他们进去找凶手。这虽然看上去合情合理，也是正常反应。但实际他是支开两个保镖，让凶手将现场重整，再难看出破绽。等两个保镖出来的时候，何鲲又开始给他们心理暗示，无论两个保镖有什么想法，在这种重压下本能附和了何鲲的说法，真是精彩。”

“说了这么多，你有证据么？”赵医生站在陈秋生被害的位置，笑着问道。

路垚答道：“当然有了，根据你们的口供，后来你再次支开保镖，让他们去找医生。你和凶手就利用这段时间把镜子还原到墙上，凶手乘机脱身，随后医生赶来。此时的现场已无破绽，镜中手这个把戏也就成功了。但是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天衣无缝之事呢？当时你和凶手将镜子搬回墙上，虽然正面你们擦拭过，但是镜子的背面我想你们一定忽略了，对吧，赵医生！”

赵医生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路垚，看的路垚汗毛四起，他居然在赵医生眼中看到了庆幸……

“没想到，百密还是有一疏啊！”赵医生拨正手腕上的表。

“你杀人，是为了复仇吧？”路垚看着赵医生，有点感慨。

“对，复仇。”一直镇定自若的赵医生突然激动起来，“当初拆迁的时候，那位冤死的老太太，是我的母亲。当年我在美国求学，都没能来为她收尸。聂成江和陈秋生为了修建这座奢华的府邸，不惜害了我母亲的性命，现在我就让这座府邸成为他们的坟墓！”

乔楚生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何鲲：“何鲲，杀老大是江湖大忌，你为什么这么做？”

何鲲长叹口气，看着乔楚生，“因为你啊！”

“因为我？”乔楚生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真的是你啊，”阿龙阿虎听到这，浆糊脑子突然回神了，冲上前一把抓住何鲲，连连质问。何鲲充耳不闻，直直看着乔楚生。

乔楚生示意边上的警员，将阿龙阿虎带走。

“当年我们同时在上海滩打拼，可是后来我瘸了，只能给陈老六当秘书，每天被呼来唤去颜面无存。你呢，听说最近你当了租界巡捕房探长，前途无量啊。”何鲲拍拍自己的胸脯，“我也得为自己挣个未来吧，之前赵医生冒死来找我，希望我配合他，本以为能做得滴水不漏，谁曾会想是这样的结局？四哥，你命好，摊上个重情重义的老大，不像我跟的那位，从来没把兄弟们当人看。”乔楚生默然，只能示意警员将何鲲请回了警局。

这时候路垚突然问道：“作案手段我是想清楚了，但是聂老板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乔楚生冷笑：“凶手只有一个，你成了凶手，真凶不就逃脱了么！”

路垚更是不解：“他为什么要保护赵医生？”

赵医生笑了起来，“他可真没那个好心，聂成江和陈秋生一起贩卖烟土，这案子要是不结，迟早查到他身上去。民国政府的律法可不是摆设，英国人可不会站出来为他撑腰。”

“我去，早知道晚来两天了。”路垚气道。

“没关系，他已毒入脏腑，活不过这两天了。”赵医生畅快地笑出声。

“我说，你这感觉不对啊，你杀人被抓，这是死罪啊！”路垚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