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为臣之本分，以帝王为先。”男子淡淡的声音响起。

沈阁老闷坐在太傅宫的前殿太师椅上，一张脸沉得厉害，眯眼望着站在面前的嫡孙，冷哼一声。

“帝王为先？可不是让你未出阁就有孕，可不是让你以自己身体为供奉！”

沈阁老说罢，使劲拍了拍桌子。

桌上一杯摇摇晃晃的茶盏，溅出斑驳的水痕.......

身姿挺直阔袖的沈卿凛退了一步，恪守礼节跪在沈阁老面前。

额前的乌发落在肩角，遮住凤眸的神情。

沈阁老低头凝视沈卿凛，这个从小到大都有自己主见的嫡孙，果真......还是犟脾性.......

沈阁老摇摇头，压住脾气，轻叹一声“卿凛.......你跟祖母回家吧。”

只要一想起方才在元召殿的丢脸模样，沈阁老就觉得半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还是丢在那二人面前........

可另外一边，瞧着自己默不言说的孙子，她也无可奈何。

沈卿凛抬眸，以为祖母觉得自己败坏了门风，敛了敛神，开口“祖母将卿凛从族谱除去吧，卿凛从此便与沈家无关，也便不会惹得妹.......”

他顿了顿，唇齿蠕动才道“惹得户部侍郎招人非议。”

他是明白的，男子的束缚，他如何不知。

可比起他人的冷眼，沈卿凛更愿意呆在宫中，见她一眼。

候她一盏茶。

眠一拦月。

突然，瓷片碎裂在男子衣袍便，勾出了一丝缠线.......

“你那些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沈阁老颤栗闭眼，白发咬牙紧绷。

面对沈阁老的质问，沈卿凛依旧默然，凤眸沉敛。

“你可知.......”沈阁老“腾！”的一下站起来。

却在孙子眼眸抬起时刻，怔住。

这孩子.......是个死心眼。

沈阁老咬牙，长痛不如短痛“你可知，我当着谢姵、司莲理的面求陛下纳了你！”

沈卿凛闻言，眸中渐渐落上星辰，袖下的指不知所措拧着衣袖。

等着从祖母口中，听到那个想要的答案。

“陛下却让我带你回府！”沈阁老说罢，拂袖，转身！

不忍看那个执拗的沈卿凛。

这句话如晴天之雳，磅礴大雨也掩盖不住的锥心之疼。

那双凤眸渐渐暗淡。

手蜷缩发冷。

“陛下之言，你当晓得如何。”

“卿凛，我沈氏一族自古以来从不站位，若是陛下真心疼爱你，祖母也豁出去了，可.......”

“陛下，显然比起.......唉.......朝中势力司莲理与谢姵抗衡陛下已然很头疼，再加上一个铁飞凤........实在不容我沈氏加入。”

“帝王之心，为臣........便是不该羁绊。”

.......

为沈卿凛收拾衣物的宫人，小心凑上前问那殿院中寂寥清冷的身影。

“太傅，前殿的那壶玉盏可要带走？”

宫人候了许久，未得到沈卿凛的答复，准备转身去问问前殿坐着的沈阁老。

却在迈出第五步时得到男子的答复。

“什么都不必带。”

沈卿凛转身望着殿门口，恍惚间瞧见那个玄色衣衫的女子慵懒跨入，凤眸轻阖.......

定神。

“走吧。”

帝非笼中鸟，臣非帝之枷。

他所教的，又如何不懂，又如何装作不懂。

*

素英冷着脸，看着吃吃喝喝的凌岐，心中很是气愤。

方才议事时，沈阁老分明让陛下给太傅一个名分，陛下却懒懒衔起笔墨勾了几笔道“太傅许久未回家，阁老还是带太傅回沈府住一段时日。”

气愤！

着实气愤！

陛下，这明摆着强抢良男，不负责了。

素英从小虽在宫中长大，却也晓得一个男子的名节多很重要，重要到牵连他的氏族，牵连他的血缘兄妹。

所有人都以为，陛下会立太傅为皇夫之时。

陛下却不认账了。

“素英，给孤衔那个，我近日着实喜爱食肉。”凌岐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