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慕觉得自己，已经被这女人噎得发不了火了。

就好像煤气灶上的火，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熄，可开关却还开着。

烧伤的危险属于杞人忧天，但却能把自己生生憋成，一氧化碳中毒的内伤。

他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

冷眼看着对面的女人问自己要不要吃橙子，顾寒慕觉得胸口一阵闷。

“已夏，你那天去我家帮我取衣服的时候，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盯着已夏看了一会儿，顾寒慕的唇角，自嘲又无奈地扬起。

除此以外，他实在想不到其他，使已夏最近这么反常的原因。

“看见什么？”

已夏在水池边洗着刚才切水果的刀，自若而不以为然地反问了一句。

哗啦啦的水声，让她声音里的情绪越发辨不真切。

其实已夏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在听到顾寒慕的问话时，第一反应是否认。

明明是顾寒慕主动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她不是应该把握时机，据理力争的吗？

可她要争什么？她根据的，又是哪条道理呢？

他们在一起，好像从来没谁说过：对方是自己的唯一。

只不过，她自己是这样的状态。

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觉得，对方也会和她一样吧？

更何况当初，自信满满地提出不会干涉彼此的人，也是她。

所以，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承认。

她不想让顾寒慕觉得，自己是在吃醋闹脾气。

至于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吃醋，她完全没有考虑。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种举动，好像是不适合的。

慕已夏有时的克制和自持，简直令人无法理解。

甚至在很多人眼里，根本就是又作又矫情。

即便不是恋人关系，可一段感情，男女之间，何必要太过在意自己的面子和骄傲？

不就是应该表达最真实的自己，回应和面对自己的心吗？

顾寒慕深以为然。

在他看来，他和慕已夏目前的关系，不过是个变量。

而两个人之间的情感状态，才是恒量。

有了稳定的恒量支撑，变量，是可以朝更好的方向发展的。

作为一段越发上心和迷恋的情感交流，顾寒慕喜欢已夏可以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展现各种情绪。

甚至那些任性，刁蛮和无理取闹，反而让他生出许多亲密和被依赖的心安与满足。

与之相反，曾经让他觉得轻松无负担，已夏不吵不闹的体贴和善解人意，都变成了碍眼的距离。

是已夏推开他，不愿让他靠近的距离和防备。

慕已夏，又做回了他许久未见过，大家眼里的那个“慕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