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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一天，又或是一周，虫洞内没有任何时间的概念，即便是灭霸也扛不住时空洪流的冲击，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他在虫洞中飘荡，皮肤、肌肉被时空乱流腐蚀、消磨，万幸的是，灭霸的精神与他的肉体一般强大，他的潜意识还在努力操纵虫洞生成装置。

当灭霸恢复意识时，他趴在一片黄沙中，爬起来，沙子窸窸窣窣落下。

灭霸忽然觉得沙子颜色不对，仔细一看，才发现，掉落的不仅是沙子，还有一片片暗紫色的皮肤和肌肉。

还有些迷茫的意识陡然清醒，全身上下，每一颗细胞都反馈回来剧烈的疼痛，灭霸紧紧握住拳头，张大了嘴，却一口气也吸不进来，仿佛肺叶已经被痛苦灌满，容不下一丁点的氧气。

过了足足一分钟，灭霸缓过劲。

他看向战甲，定位装置完全损坏了，他无法判断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过计时装置还在正常运行。

距离上次战斗过去了一个月。

虽然昏迷了过去，但通过肉体被腐蚀的程度，灭霸清楚，自己最多只在虫洞内漂流了不到一个小时。如果真的在虫洞内呆一个月，他早就被时空洪流冲刷成宇宙粉尘了。

不管怎么说，他活下来了。

灭霸抬起头，眼神憔悴的同时，又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他环顾四周，想要判断所处的环境，突然，刚展开的眉毛再次皱起。

“这里是……”

“泰坦星。我没想到你是一个恋家的人，在最危险的时候，潜意识想到的是家乡。”

熟悉的嗓音从灭霸背后出现。

同样的憔悴，又同样的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灭霸转过身，看到从黄沙中爬起来的张明。

张明的状态比灭霸还要糟糕，全身上下几乎看不到一片完好的皮肤，光是“爬出沙堆”的动作，似乎就消耗了全身力气，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但他始终站着，静静地与灭霸对视。

“张明！”灭霸的声音从牙缝间挤出。

灭霸看起来蛮横、凶狠，实际上他很少会被外界左右情绪，只有保持绝对的理智，才能够做出最精准、正确的判断。然而，在这一刻，在看到张明如同恐怖故事中的阴魂，从沙堆里爬出来的刹那，灭霸再也无法遏制心底的愤怒。

一条残破，几乎完全断裂的漆黑锁链，悄悄离开灭霸的小腿，回到张明的手腕上。

空间宝石还在阿斯加德仙宫封印，张明没有空间穿梭的能力，他能够一路追踪灭霸来到泰坦星，靠的就是荒谬之锁。

当初，光剑马上就要刺穿灭霸的心脏，结果虫洞生成器启动，把灭霸“吸”了进去，荒谬之锁在最后一刻缠住了灭霸的小腿。

张明不想放过杀死灭霸的绝佳机会，一把拉住锁链，跟随灭霸一起进入了虫洞之中。

由于虫洞内部的时空不稳定性，张明虽然就比灭霸慢了半步进入虫洞，但两者之间存在无数的时空乱流，谁也无法看到对方。再加上虫洞对肉体无时无刻地腐蚀，这种剧痛下，灭霸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心翼翼缠绕在脚踝上的锁链。

灭霸扫了眼荒谬之锁，几个念头闪过，很快就猜出发生了什么。

两个互相想要杀死彼此的对手，被一根纤细的，随时会被时空乱流搅断的锁链连接在一起，跨越了无数个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最终来到了一个没有援军，没有退路的战场。

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

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

没有任何铺垫、预热，他们早就熟悉了彼此的战斗风格，一上来就是狂风暴雨般的猛攻。尚未愈合的伤口，不断传来令人战栗的痛楚，这让他们在战斗中更为疯狂。

鲜血挥洒，落在沙漠中，转眼就被吸干，留下一滩滩黑红色的印记。

双脚站在大地上，而不是漂浮在宇宙中，张明的战斗风格变得细腻，一年多以来学习的多种格斗技巧，在生死间迅速融合。

他脚下步伐时而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