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杰拼命蹬着踏板，脚下像是躺着他的敌人，风景从他身边飞速地滑过，即使是衣角接触到了路边伸出的树叶，发出“疏疏”的声响，他也没有丝毫慢下来。直到骑行到一栋灰色楼房的大铁门外，他才停了下来。

身后传来一阵刹车声，他回头看去，陆西年已经停好了自行车，冲着他微微扬了扬头以示招呼。

“你确定我们要进这里吗？”陆西年仰头笔直地盯着铁门上方的大字。

纪杰仰头看着那几个白色大字，“安心疗养院”，吐出了两个字，“确定。”

“这里看上去好诡异啊，里面有不少疯子吧？”陆西年缓缓走过来。

“神经病又不会传染，怕什么？”

“你没看过《禁闭岛》吗？”

纪杰摇了摇头。

“那《猛鬼屋》呢”

纪杰又摇了摇头。

“那……”

“要不你在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去找他对质。”纪杰打断了陆西年接下来想说的话，他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答案了。

“不，说好我们一起的。”陆西年扯了扯自己的外套，让它把自己包得更紧，“进去吧。”

走进疗养院，如同走进了一家医院一般，装修相近，一样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偶尔能看见三五成群穿着病服的人在护士陪同下，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登记好了信息，自然用的假名，前往病房。

他们的目的地在走廊的尽头最后一间，陆西年四处打量，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对周围一切充满了好奇，“说真的，要不是狮子他朋友的AI工具，打死我也想不到出钱买纪续的命居然是他。”

纪杰握了握右手的拳头，“他最好有办法取消他的交易。”

“嘿，这可是在疗养院，你千万不要冲动，不管怎样，绝对不能动手。”

纪杰揶揄道：“知道了，陆长官。”

推开病房门，房里放有两张简易的病床，靠近窗户的那张床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埋着头，他的头顶已经脱落了大量的头发，剩下的头发看上去也是稀疏，当他抬起头，那张熟悉的脸再次映入了纪杰的眼帘。另一张病床上的人见有人进来，立马躲进了被窝，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穆老师，好久不见。”陆西年挥了挥手。

“又是你们。”穆中人皱紧了眉头。

“我们来看你，你怎么这幅表情，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纪杰交叉在胸前，一步步逼近病床。

穆中人移开视线，撇过头去，“我不见客。”

“那可由不得你。”纪杰走到床边停下了脚步，“最近我在网上冲浪，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叫‘收割者’的网站。”

穆中人刹那间变了脸色，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这是一个暗杀网站，我居然在上面看见了纪续的照片，我很好奇，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这么讨厌她，于是就调查了一番，你猜怎么着？”纪杰凝视着眼前这个浑身颤抖的中年人，努力抑制自己想要给他一拳的冲动，“这个人若光是昵称和你QQ的一样也就算了，各种数据都显示，那个人就是你。”

“我……我……”穆中人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纪杰锐利的双眸中透出隐隐的寒光，“现在我要你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告诉我。”

穆中人身体吓得不敢动弹，只能拼命地摇晃着双手，“我说的都是实话。”

“所以你想告诉我，我查错了，那个人不是你？”

“不……不……那人是我。”

纪杰不耐烦地咬了咬唇，抓起他的衣领，“为什么？”

“你说的那个网站我是无意中发现的，纪续死了之后，我总能看见她的鬼魂在我家附近游荡，也许是做贼心虚，我害怕极了，所以我用了我所有的积蓄，想要让杀手帮我消灭她。”

“鬼魂？”纪杰听到这些可笑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将他直接压倒在床上，单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他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