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鸢凝视着她，“你真的不怕死？”

湘宓正色道，“死亡不可怕，但我宁可死在争取生机的道路上，也好过坐以待毙！”

奇鸢想了想，又道，“好，那明日这个时辰，我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去翼渺州，我虽然修为不精，但是有灭灵箭，应该有几成把握的。”

“一言为定！”湘宓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起身便要走，忽的奇鸢在身后叫住了她，“那……倘若事成，你打算如何？”

如果成功吗……那湘宓就自由了！

湘宓绞着衣角，沉吟片刻才道，“如果真能成功，那我就找机会假死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对了，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奇鸢迎着她的目光，若有所思，“我自然也会离开，或许去魔界，或许是凡间，哪里都行……”

湘宓满心希望的想着，便伸出手掌，“好，为了我们的自由，击掌为盟！”

奇鸢笑笑，和她手掌相击。

待湘宓走后，奇鸢看着自己的手掌，微微出神……

因为有了目标，自然有了盼头。

湘宓整个人不免活泛起来，不似以往的死气沉沉，其实她已经克制了，但就是忍不住窃喜，为那么几分希望窃喜。

尽管希望渺茫她也不怕，因为她觉得痛快受死也好过痛苦受罪！

心里想着事，这一觉就睡的不安稳，一直到深夜，湘宓才睡着。

可是渐渐的，她就觉得心头有什么沉甸甸的压着，叫她喘不过气。

朦胧间，她看见小魇兽从床边跑开，而她的身边坐着润玉。

他正背对着自己，不知看往何处，这样相近的距离下，湘宓为他身上渗人的气息震慑，不敢动弹。

“殿下……”犹豫着，她还是唤了声。

润玉消瘦的背部微动，眼角余光尽是湘宓从未见过的哀伤，直刺的她心口一滞，连呼吸也小心翼翼的。

他默不作声，拉过湘宓的手直接往自己怀里探去，湘宓的手哆嗦着，接触到他胸膛的肌肤，还有他逆鳞处的那块斑驳的旧创！

她眼神瑟缩着，他却执意握着她的手不放，就按着她的手在旧创处。

良久，他才开口，“你不是曾经疑惑，为何我这里会有这伤痕吗？”

过去，他们感情浓厚时，湘宓时常奇怪他这伤痕的来由，他真身为应龙，自愈能力极强，实在想象不出这是怎样的重创留下的伤疤，只是那时候他总是不肯说。

“过去，我只告诉你，我的生母是个龙鱼精灵且早逝，但我没有告诉你，儿时，我因为本体异于常人，身边的孩子便因此而对我百般嘲讽，那个时候我没有朋友，所有人都疏离我，觉得我是个怪物！”

“后来……有一次我被人欺负，便开始反抗，而那次反抗，却给我带来了毕生难忘的苦果。”

润玉说着握着湘宓的手又紧了紧，让她的手又贴近了些，感受着那滚烫灼人的温度，指尖是触手可及的疮疤，他悲凉的眼神，让湘宓蹙着眉头，心里滋味难明。

“娘亲为了掩盖我的真身，亲手剜了我的龙角，剐去我的龙鳞，但是我的自愈能力极强，很快龙角和龙鳞又会长出来。后来，我便自己动手，那酷刑周而复始，实在的太痛苦了，每一天，我都恨不得一死了之！每一次，我的衣服都会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一层未干又染一层。”

“那个时候，我就和娘亲藏在湖底最为幽深黑暗处，你可知那时候我最为惧怕的是什么吗？”

这样骇人而沉重的过往，一一铺陈在湘宓面前，让她既惊且悲，心底最深的角落，明明已经被冰冷笼罩，现在却慢慢的消融，过后就是无尽的心疼。

她觑着润玉的眼眸，每一个音节都颤抖着，“寒冷……失血过多后便是极寒，而冷到极处就是五内俱焚！”

润玉眉头微松，“没错，就是寒冷。那种冷，冷入骨髓，刺入脏腑，恨不得燃尽我身上每一寸温度，耗尽我心头每一滴热血……只是，这感受你如何会知晓的？”

湘宓淡淡道，“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