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

我笑，比眉眼笑得弯弯的，盛着那一汪悲伤，不让它们流出来。

傅衍之深深地凝视着我。

我知道，那是最后一眼。

我和傅衍之……都要走出来了！

那一夜，我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宿。

直到眼泪流干了，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横梁。

人生好像忽然没了希望。

……

这天，我正安静的看着窗外的落叶掉落在地上。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一回头，是傅衍之。

这么多天来，是我们第一次再见面。

他的状态似乎不错。

“有空吗？”

我点头，努力掩饰内心的忧伤。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我好奇的问道。

傅衍之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这么神秘，我越发好奇，他要带我去见谁了。

等到了医院七楼，我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推开门的一瞬间，果然和我的猜测一样，傅衍之是带我来看傅老先生——他爸爸。

他爸爸躺在病床上，靠着输送营养液支撑到现在。

这里是私人医院。

条件各方面也不错。

他爸爸的脸色看起来也不错。

傅衍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傅老先生，开口：“上次到米国后，就想着带你来见我爸，也算是丑媳妇见了公婆。没想到，世事无常，我们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我低头，泯去唇角的苦笑。

房间里一时之间变得很安静。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微弱的声音。

“nian……”

我嚯地抬起头看向傅衍之。

傅衍之也看向我。

我们确定不是彼此发出的声音后，不可置信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那微弱的、但却真实存在的声音继续在病房里飘荡着。

“nian……”

“你听到了吗？”我脱口而出。

傅衍之的眼眸有光芒在跳动，下一秒，他激动地按下按铃。

很快，医生和护士就赶过来了。

医生对傅老先生做了详细的检查之后，确定刚才那两声并不是我们误听。

“目前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病人的确是出现了应激反应。

接下来我们会对傅老先生做身体检查。”

傅衍之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但我看得出来，他很激动。

父亲缺席了他的成长，如果可以回来，就是天大的喜事吧。

我们并肩走出病房。

快要出门之前，我却忽然止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傅爸爸。

傅衍之说，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成了植物人。

傅迟和他相差了二十岁左右，那……傅迟……

“怎么了？”注意到我的异样，傅衍之关切的问我。

我连忙收敛起慌乱的表情，摇摇头，但心里还是免不了犯嘀咕。

假如傅迟不是傅爸爸的孩子，那傅家应该是闹翻天了。

可是，并没有。

为什么？

“那我先回去了。”傅衍之如沐春风，完全像是变个人，“等事情有了新进展，我在通知她过来吧。”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梁金杏。

“她从来不来这吗？”我急急脱口而出，不愿他这么快就走了。

看着他如此潇洒，我的心里既失落又高兴。

高兴的是他终于走出来了，失落的是，我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嗯，”傅衍之抿唇，“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好像是很讨厌这里，这也是我为什么敢带你来这里的原因。”

我心疼他。

“别想这么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面。”他的语调上扬。

“好。”

我试图像是一个普通朋友一样跟他相处。

“嗯，到时候我来接你。”

我目送着他离去，心就像是被霍开了一个大口子，在滴血。

他好像真的遵守承诺走出来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