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魔是方先生，是我的小怜，是先生背叛我，是小怜离开我，是这世上千万人，我在意的人都离开了，独留下了我一个。”

白素逐渐缩小到正常大小。

她身上阴冷的感觉慢慢褪去。

变作那个软软的白色小狐狸。

200来岁的白素，在狐族或许尚未成年，但她像是经历了很多很多，鲜活的外表之下，是一颗疲倦的心。

“很久以前，我只是一只读书修炼的封闭小狐狸，在黑荒洲的小地方无忧无虑的长大，直到那天方先生远道而来，他衣着朴素，模样还有些狼狈，但他的温润书卷气质很吸引我，被大妖怪追逐，误闯了我们狐族的幻阵。

先生是读书人，身具浩然正气，百邪不侵，路过的幻阵都被他一一勘破。

他走进来，看见了我，问我一声，小姑娘，这是哪里，可有大家长在，是否方便让我投宿？”

回忆起方序，白素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那时没见过人，害羞的躲开了，将他晾在那好久，他就一直等着，等到了天黑又等到白天，我第二天再去时他还在，我笑他书呆子。”

“再后来，先生在狐族住下来了，他记录黑荒洲的山山水水，描述各族特色风俗，也传播人族的书籍，说儒说道也说佛，知识广博，信手拈来，问他什么都没有答不上的。”

“我不知是仰慕先生还是仰慕先生的知识，我迷醉在他诉说的世界里，我日日夜夜都想跟着他，听他说黑荒洲外面的世界，说人族，说鬼族，说龙族……”

“我说自己恋慕先生，但先生只说我的心智宛如孩童，这些倾慕并非情爱，只是一时的迷惑。”白素低着头，她逐渐化作了人的模样，是个柔媚清纯的十七八岁的姑娘，五官精致，眼尾挑起了一束红，额间有十字白纹，鼻子小而挺，下巴尖尖的，嘴唇不丰不薄，恰到好处，男女一见都能被她吸引。

她披着白纱的裙子，银发洒落，一对狐狸耳朵落在两边。

“后来，我和姐姐说了我的心思，姐姐对我讲，方先生一定是有大才的读书人，他说狐族故步自封，智慧流失，再不能出九尾大妖，而我要成为九尾大妖，一定要走出去。

我若要进步，要走出黑荒洲，不若我去请求做个书童，随他跋山涉水，随他上天入地，随他踏九黄登白瀛，就算无法相爱，我也能学到很多。

狐女与书生，本就是长久流传的故事，我们从内心就喜爱俊俏的年轻才子，这是改不了的习性。

人妖殊途，情修不成正果，也可以修自己的道果。

我便去了。

先生也收了。

那时的我最是满足快乐的。

闲来有先生读书讲解，一路上见识增广，我也随着一起著书写诗，修为确实增长的飞快。

我与先生一起去了九黄洲，那里遍地枯骨，人与鬼，人与魂在昏黄的的土地上，穷困而愚昧。”

“先生为教化九黄人族奔波，吸纳鬼族孩童读书识字，青山黄水，那个阴冷的地域里，也有许多未被发现的钟灵之地，我还记得，忘川岸边火红的彼岸花被随意的放置，而生于阴中极致的忘川彼岸花却有极阳之力。

先生亲自调配试用，中毒三十七次，都是我亲自照顾先生，许多次我想趁人之危，想和先生生米做成熟饭，却在先生冷清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面对先生失望、冷静、呵斥的眼神，我只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踏遍山水，记录地貌，风物，人情。

先生的志向是要为书修继往开来，寻找一条摆脱书修只有境界没有战力的路。

我越追随先生，便越不可自拔。

我没有像先生说的那样，时间越长便越明白自己的恋慕只是一时糊涂，我无比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深陷于先生，将永远不移不改不消。”

随着白素的说话，隐天机戒备在一旁，韩孝卿则为之配图作画，让白素越说便越深陷自己的心魔故事当中，神智不再清醒，沉溺其中。

“后来，我们到了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