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君这才发现对方的声音低沉性感，是他最喜欢的那款男低音，不过他没时间心猿意马，“什么意思？”

祁南君一时无数个念头涌了上来。

难道……眼前的人不是npc，真的是周冷白？是那个令联盟军人惧怕、令外域丧魂的第九军团团长吗？可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对待逃兵直接开粒子弹将人炸成碎肉饼的第九军团团长也会玩游戏？还有，这不是个单机游戏吗？

“祁南君，是你吗？”他再次开口。

祁南君震惊，虽然他在游戏世界也是叫这个名字，可是此时此刻，对方的神情和口气根本不像是询问高高在上的君主。

但很快，祁南君发现了一件更加离奇的事——他一开口，就发现自己想说的和说出来的并不一样。

他想说的是“是我，第一军团祁南君”，但他听见的却自己的声音变成了“是我，但我不认识你”。

他继续开口，想说“你是联盟第九军团团长”，听见的却还是“我不认识你”。

祁南君立刻又闭上嘴。

他意识到了，他当初建模的游戏世界已经变成了一款多人联机的全息游戏。

并且在游戏世界里无法相互表明玩家身份，祁南君猜想，这或许是游戏世界为了保持完整的世界观和游戏体验而设定的，智脑在检测到逻辑运行相悖的时候，就会自动屏蔽或者和谐掉某些对话和词语。

祁南君眨了眨眼，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

对面的青年在听见他的回答以后，雪亮的眼睛也渐渐暗了下来。

祁南君沉默了半响，又试着开口，“你是新来的侍选吧？”

这次终于没有被和谐，祁南君原先六七成的怀疑，此刻也变成了十成的把握。

他建模的那个游戏世界升级了！

或者说，他当初玩的那个单机游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联机游戏！

他现在无法确定周冷白是不是像他一样困在游戏世界里，也无法确定自己是玩家，还是成了一名npc。

这个游戏世界对他来说是熟悉的，但同时也处处充满诡谲。

祁南君整理思路，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周冷白眼神黯然地点了点头。

祁南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周冷白应该是记得自己这张脸的。

尽管眼前的人可能是一串串精密繁复的代码，但祁南君还是从怀里掏出锦帕递给他，“去我宫殿，以后就不用再看女官的脸色。”

暮色四合，院外的宫灯缀然亮起。

祁南君站在庭院之下，莹玉般的脸在淡淡的灯影下清若芙蕖，晚风轻拂他的衣摆，他的墨发披肩，比之短发而言多了几分幽冷俊秀，却依旧摄人心魂，轻而易举地夺去周冷白所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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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周冷白能见到祁南君的机会并不多。

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祁南君曾经对他伸过援手，请他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喝过香浓的热可可，那时候在冒着热气的热饮面前，周冷白记住了这张出众的脸。

当他成为联盟军校的学生后，祁南君即将毕业，他在祁南君毕业典礼上为他献过花，那时候对方是军校最优秀的毕业生，是有史以来最璀璨的明日之星，他就像一把犀利的刀锋，所向披靡。

后来，祁南君确实成为全联盟的骄傲，他继承了宁恩将军的衣钵，带领方坛击退僵而不死的格鲁特人，解放九大行星中的殖民地，将九大军团牢牢拴在一起。

鲜花和荣耀都涌向了那个人，周冷白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更远，每次在宴会上，他只能坐在角落，默默地看着对方被簇拥、被赞美和仰慕淹没。

——他看不见自己，看不见默默为他举杯、被打上各种不好标签的自己。

一个是散发着炽热火光的联盟之星，一个是被人嘲讽的周家弃子，周冷白以为自己与他之间永远隔着天堑鸿沟，直到那次宴会上，对方喝得微醺地抱着他，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周冷白第一次觉得一个人身上的温度竟然能那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