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森主教愣住了，呆呆的盯着王大卫看了半晌。

“您的意思是……您和您的追随者们，愿意接受教堂的雇佣？”

王大卫肯定的点点头。

他琢磨着亡灵生物这件事八成和教会的圣战脱不开关系，其源头也最有可能就在迷雾森林中。现在混乱领是教会当家，他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无论如何也绕不开教会。

更何况混乱领是人类的世界，他的手下虽然兵强马壮，但满打满算不过几百号人，不找个地头蛇合作的话，就连吃饭都成问题。

尼森主教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的忽略了王大卫“非人类”的身份，只把他当做了一个高阶神术师来看待，而神术师是不可能接受任何人的雇佣的，就算他们因为个人利益而偷偷接一些私活，也都是以“神爱世人”的名义进行的，并且通常不会像王大卫这样正大光明的讲出来。

体面人嘛，都是要脸的，想要挣钱也都得站着……

“您愿意帮忙，我们当然十分感谢，只是您的这些追随者们……”

尼森主教的本意是对王大卫手下“妖魔鬼怪”的奇葩造型有些顾忌，却不想反而被他们理解成了一种蔑视。

“你是在小觑熊人族的战士吗？！”

熊人克努特猛地站了起来，簸箕大小的熊掌拍在厚实的硬木桌子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爪印。

教堂食堂的顶棚已经足够高了，但站直了克努特显然超过了其所能容纳的极限，“砰”的一声撞断了一根原木横梁，落下了一大蓬木屑和飞灰。

尼森主教只是个精通教义的普通人，克努特噬人般的凶恶目光对他产生了满值的威慑力，吓得他膀胱都在一阵阵抽搐。

圣骑士罗根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却忘了自己饭前就卸下了佩剑，而没有武器，他发现自己连直面熊人族的勇气都没有。

“去去去！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王大卫翻着白眼踢了一脚克努特的膝盖，熊人这才砸吧砸吧嘴坐了回去，接着胡吃海塞。

“我为他的粗鲁抱歉，尼森主教，不过请您相信，他在与敌人作战的时候只会比现在更加勇猛十倍。”

“我无意冒犯您手下的勇士，只是……”

尼森主教还想继续解释，亨利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我明白您的顾虑，主教大人，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继续瞻前顾后了。”亨利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他的伤势未愈。这次宴席也滴酒未沾。

“教堂的实力严重受损，增援却一直没有消息，如果混乱领里的那些不安分的势力搞出什么幺蛾子，不需要亡灵生物来袭，咱们也无力承担破坏圣战战果的罪名！”

亨利已经把话说得过于直白了，话里话外满是对教会上层的不信任和埋怨。不过尼森主教和圣骑士罗根都没有反驳他，因为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就是事实。

混乱领圣战唯一有意义的地方就是圣战本身，既然打赢了，这块现在没什么用处还一团乱麻的地盘以后究竟如何就不是教会在意的点了。

他们这几个所谓的“教堂领导”不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边缘人物，就是像老神术师一样胡吃等死的酱油党，教会把他们扔到这里无非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顺便在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控情况的时候充当现成的替罪羊。

这一点不仅是社会经验丰富的亨利和罗根明白，就连相对而言心思“单纯”的尼森主教现在也品出点意思来了。

如果没有外力介入，就凭他们这几个“老弱病残”，他最好的结局就是因为执掌教堂不利而被“一撸到底”，变成一名扫地打杂的“大龄杂工”；而最坏的结局，则是被安上“妄送圣战胜利果实”的罪名，至于是在异端裁判所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度过余生还是干脆利落的上火刑架就要看神的旨意了。

想想历史上那几名为教堂陪葬的主教的悲惨遭遇，一股凉意从尼森主教的尾巴骨直冲天灵盖，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您和您的追随者们慷慨相助，实在是我们